白衣似仙,断不了岁岁年年,红尘痴念。
红裳如歌,唱不完分分和和,白骨离愁。
和光同尘送走画心后,疲态毕现地抚了抚额,他昨夜趁着风雪急赶了万里的路,到底还是迟来了一步。
“呵~”四下无人的荒庙外,一声人的冷笑,“听到自己的女人承欢在别的男人胯丿下,这滋味如何?”
和光同尘眉心一跳,四处看了看,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他立即追了过去,行了两个弯,又绕回了荒庙处。
是他和她相逢的荒庙,又似不是。
四野的天,不知何时暗了下来,荒庙隐匿在黑暗中,久经年月的破败庙门,红漆剥落,犹如山兽张开的血盆大口,庙里立着一个人,黑袍加身,裹得密不透风,阴沉沉地埋没在压顶夜色下,杀气魔气绵延数十里。
那是和光同尘熟悉的气息巫不周!
他就知道是巫不周!
否则还有谁有这么大能耐,敢在他和画心以及书逸三人面前兴风作浪呢?
“别来无恙。”巫不周转过身来,料峭一声冷笑,“本君说了,还会来找你的。”
和光同尘不自觉攥紧了佛珠,攥得指节白。
他不是不想杀巫不周,只是明知杀不了,只能任他无端作恶,这样的束手无策,着实让他如鲠在喉。
剑拔弩张,气氛僵持。
巫不周见和光同尘面色苍白神情漠然,再次开口,语气似嘲非嘲,“本君能幻千形,昨夜本君幻的是你,可那女人啊,一根涂了剧毒的金簪就那么毫不留情地捅进了我的心窝,看来你这皮囊也不好用,她对你……还真是寡情的很……”
这话自然是激怒和光同尘的,可和光同尘只是沉默不语,淡淡地看着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巫不周不以为意地低低一笑,往前走了两步,光影幻灭里,他身形一变,变成了另一个模样,红衣白,倾世风华。
霜雪似的眉眼,一双凤眸丽闲散,端的是张扬的好看,让和光同尘都自叹弗如。
他轻轻挑着唇瓣的一线薄俏,如神祗一般缓缓走到和光同尘身前,和光同尘瞳孔骤然一缩,他想起来一个人……九凤朝鸣的琴魂!
那个一直守在画心身边来历不明且深不可测的神秘男子!
“原来……你竟是他!”在和光同尘还是君逸时,便感知过九凤琴魂的强大,原来他就是创世之神赤冥,也就是堕魔前的巫不周。
“本君……只是曾经是他。”巫不周又近了两步,转眼间又成了黑袍加身面部狰狞,“你是不是克制不住对她的爱?终有一日,你会变得和本君一样,面目全非,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吗?”
“值得。”和光同尘言辞凿凿。
“真可怜……”巫不周的声音轻得像在叹息,“不见棺材不落泪,执迷不悟……”
和光同尘冷淡地打断,“你今日诱贫僧前来,不止是要说这些吧?”
“本君要你设法毁了玄隐灯,毁了九幽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