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你好像不太感兴趣,还有其他想法?”沙正阳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胆大心细,做事果决,当个体育老师的确有些可惜了,估计他也有一些其他想法,所以才有意引导着问他。
“嗯,现在还说不上吧,不过就是觉得那种按部就班的上班不适合我。”沙正刚在自己兄长面前也不隐瞒,“不过哥,千万别给爸妈说,他们听了得剥了我的皮。”
“你这么大了,有主见不是坏事,不过在考虑成熟之前,最好要有周密的调查研究。”沙正阳淡淡的道:“你整天和海子、大彪他们搅在一块儿,是不是有啥想法?”
“想法?”沙正刚一愣,“海子和大彪他们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儿干,瞎混,所以才去学开车,海子琢磨着想进厂去大车队挣钱呗。”
“现在汉化总厂效益很好,大车队出车很多?”沙正阳不动声色的道。
“那是,听海子说,厂里车队的车根本不够用,省运司三十六队的车也都连更晓夜的来拉货,还是不够用,海子说拉一趟出去,回来返程的时候能后捎货,运气好,一趟回来就能白捡好两三百呢。”
沙正刚话语里也是充满了艳羡,这年头一百多的工资是普遍现象,要想挣钱,那就得另找门路。
“既然汉化生意这么火爆,海子和大彪成天没事儿,就没想过自己去找一辆车来挣钱?”沙正阳问道。
“自己找一辆车?”沙正刚目瞪口呆:“哪里去找?哥,这是汽车,不是架车。”
“滚!我还不知道?”沙正阳笑骂道:“如果海子和大彪真的有兴趣,我可以给他们指一条路子。”
印象中汉都钢铁厂今年有几辆老解放要报废了,但是后来卖给了私人。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2010年津县首富杨国福在一次访谈中就说到他当时发家就是91年年底从汉都钢铁厂买到了三台濒临报废的老解放和一台东风,然后到崇山那边去拉磷矿石开始发家。
当时在津县当副书记的沙正阳印象极深,杨国福在接受采访后晚宴时也和沙正阳在酒桌上谈到了这件事情,因为喝高了,杨国福把事情经过说得相当详尽,许多细节都是一一道来,听得沙正阳也是唏嘘感慨不已。
沙正刚轱辘一下子就从床上蹦跶下来,窜到沙正阳床边:“哥,你说,啥路子?海子和大彪这段时间闲得磨皮擦痒,所以才去学车,现在车也基本学会了,就等进厂花钱拿照了,你说有啥路子找车挣钱?当个体户最好,我也是最烦捆在单位上。”
“怎么,你也想跳出来?读了几年大学,你还反了,想不上班了?”沙正阳没理睬坐在床边的弟弟,没好气的道:“小心爸打断你的腿。”
“哥,啥叫不上班?我觉得当个体户也不丢人,都啥年代了,看看市里边那帮子开皇冠骑太子的,哪个不是个体户?车往舞厅边上一搁,那周围眼珠子都能把你给瞪融化了。”
沙正刚咂着嘴,满脸羡慕表情。
“海子他们这不也就是想挣钱么?如果真有合适的路子,也未必就非要去进厂吧?再说了,海子能进厂,大彪可没戏,他家都是农村的,起码也能给他找条路吧?”
“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掂量,好在你还有一年。”沙正阳转开话题:“至于说海子和大彪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我说的指条路,是说可能有几辆旧货车处理出来,到时候可以买下来来替汉化总厂运货。”
“啊?哪里有旧车卖出来?”沙正刚还以为是自己兄长在县里听到了啥消息,“可县里没啥旧货车吧?县运输公司好像都是以客车为主,没几辆货车啊,而且都没两年,怎么可能处理掉?”
“不是县里,是汉钢。”沙正阳顿了一下,“我听说可能有五六辆车要处理,都应该是快要报废的车,不过如果好好修一修,应该还能跑两三年没问题,但关键是怎么才能买得到。”
“哥,雷霆哥他舅不就在汉钢当财务处长么?”这个时候沙正刚的脑瓜子格外灵活,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人物。
事实上沙正阳也是在打雷霆的主意。
雷霆和沙正阳是高中最要好的同学,雷霆成绩也比沙正阳还好,高考考上了中山大学,他家有亲戚在香港,他大学一毕业就没有要分配,直接去了香港,应该是到了他亲戚家的一家公司里帮忙。
三月份的时候,雷霆还回来了一趟,吃了一顿饭,丢下一个电话,让沙正阳有时间去深圳广州那边就联系他,他到时候过来。
沙正阳并没有打算要靠这层关系来占多少便宜,但是有这层关系就能了解到一些情况,这些货车的大概情况,出售的大概价格,还有就是能买得到,这才是最重要的。
汉钢车队比汉化总厂的车队还要庞大,车队有四五十辆东风、解放、黄河,但基本上没有汉化这边都有的日野、五十铃和三菱,盖因日系车超载能力差,而汉钢厂运货超载两三倍都是常事。
“这事儿先说到这里,我的意思是让大彪先去汉钢那边了解一下,大彪不是和汉钢厂那边几个操社会的袍哥很熟么,让他们去帮忙了解一下。”
朱一彪家就住在县城东郊营门乡,那一片紧挨着汉钢厂,而朱一彪也算是那一片的“知名人士”,和汉钢厂那帮小崽子关系不差。
“哥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们去做,那边你得和雷霆哥先联系一下。”沙正刚兴奋起来了,忍不住搓着手,一副要摩拳擦掌大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