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说完,叫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温大宇,讲他要和开源的班子成员进行谈话。
温大宇见开了半天会一个子也没弄到,心里又烦又无奈,可听到陆政东这样讲,也只好压住这样的心情,道:
“陆市长,是我通知厂里的其他同志到市政府来,还是你到厂里去视察?”
陆政东也没有理会温大宇这样带着点情绪的问话,直接道:
“我到厂里去,十分钟后出发。”
温大宇一听一愣,忙道:
“厂里只有两个车间在生产,冷冷清清的,而且有些班子成员没上班,能不能改天到厂里视察。”
温大宇也不想让陆政东看到厂里那凄冷惨淡的样子。
陆政东道:
“冷清就冷清,我只想看真实的情况,至于班子成员没上班,那你赶紧通知,除了分管供销财务生产的副职之外,这些部门的负责人最好也要到场,你抓紧,我随后就到……”
温大宇见陆政东说得很干脆,招呼了一声,忙出门而去。
姚兴林见陆政东的秘书还没到位,就道:
“今天我跟着陆市长去吧。”
“那就辛苦秘书长了。”
陆政东点点头,也没有矫情。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开源日化,罗豫章和温大宇带着开发区和开源洗化的一些副职已经等在厂门口了。等到陆政东下车,温大宇大步走了过去:
“欢迎陆市长上任就视察我们开源洗化,这是我们开源洗化的荣幸。”
陆政东摆摆手,和开发区及开源洗化的几位干部打了招呼,才道:
“我以前在开发区工作,现在分管开发区,到开源来,这是份内的事情,。”
温大宇又道:
“陆市长,请上楼。班子给你集体汇报,请你作重要指示。”
“别这么客气,我过来就是了解情况,了解你们的困难。”
说着又道:
“先别急着去会议室,我先参观一下你们的厂区,然后再请大家谈一谈想法。”
姚兴林看着陆政东,陆政东不过二十六七来岁,在一群四、五十岁的开发区和厂领导面前显得很是年轻。可是他在里面游刃有余,很是从容。
这让暗中观察的姚兴林也不由有些感慨,不由想到陆政东当初在生产办的时候,其实也没多显山露水,但到了开发区和宜蓝县,几年的时间下来。在气质上似乎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领导的范。
开源洗化的厂区很漂亮,进门之后道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道旁树,道旁树之外是大片的草坪,很有点花园式工厂的味道。打扫得也特别干净。看上去让人感觉很不错。
从办公楼往左怪,就看到一个高耸的塔,陆政东问道:
“这就是洗衣粉膨化成型用的喷塔吧,设计产量是多少?工艺水平如何?”
陆政东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陆政东对这个还比较了解,喷塔是一个洗化企业最核心的设备,其工艺水平和涉及产量直接决定产品的品质和产量。
温大宇道:
“这是搬迁之后新修的塔。设计产量八万吨,采用天然气供热,成型颗粒均匀洁白,不管是设计产量和工艺水平在整个西河省都处于领先。”
陆政东又到还在生产的制皂车间等地方看了一圈之后才到了办公楼的会议室。
道:
“我想问一个问题,开源洗化历史很悠久,最早可以追溯到一九二九年,即使从建国之后的公私合营开始,也有了几十年的历史。这就应该有丰富的经验,加上这样好的设备,为什么会陷入困境之中?请诸位回答我这个问题。”
几个厂领导面面相觑,温大宇正要开口,陆政东摆了摆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道:
“温总经理和我交流过了,你最后把他们的发言总结一下,我想听听其他领导同志的想法,希望大家畅所欲言。”
等了一会,温大宇见没有人发言,就指着一位带着眼镜四十多岁廋高个中年人道:
“陆市长,这位是分管供应的明经理,就请他先谈谈供销的事情吧。”
陆政东看了一眼明经理,一身中山装显得极为的朴素,在一屋子的人中最为显眼,不由多看了两眼,心里暗道,供应就是负责采购原材料的部门,需要经常和外界打交道的部门,理应传得得体一些,而且是油水极为丰厚的部门,这个明经理要么是简朴惯了,要么就是伪装而已。
但不管怎么样,用这么一个人做供应部门的经理总是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明经理见领导点了名就道:
“前些年,我们开源洗化红火的时候,亮一亮开源的牌子,就是厂里的办事员,那些原料单位也都会客客气气,确实过了几天好日子,可现在我们这样的国营企业不吃香了,加上我们资金周转困难,不要说办事员,就是我和温总去联系业务,不少老朋友避而不见,唯恐沾上手麻烦,想我们的产品也是全省名优,真有点虎落平阳的感觉……”
明经理说道这里陆政东就插话道:
“这是一个信用问题,企业原来资金周转没有出现问题,人家自然是相信你们有偿付能力,现在资金周转出现问题,人家自然也就会改变态度,从在商言商的角度讲,这无可厚非,客走旺家门,企业越是红火越是有人求上门,反之亦然,你们是搞企业的,应该清楚。其他企业是愿意锦上添花,雪中送炭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