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出来,下楼的时候,趁没人注意,杨忠吉快步赶上了张启明。
“张市长,张市长,别走的这么快呀。”
“哦,是杨市长啊。”
张启明微微一笑,放慢了脚步,问道,“杨市长,有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和张市长多交流交流。”
杨忠吉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启明。
“那去我办公室还是去你办公室?”
张启明看了一杨忠吉,他作为新补选上来的副市长,在副市长中资历最浅,加上又不是党员,看样子杨忠吉是半夜吃柿子,照着软的捏,但张启明表现的很坦然。
张启明这般态度反倒弄的杨忠吉很不好意思,微微一摆手道:
“咱们别走别边就成。”
“也好,有些工作上的事,我也正好向杨市长您请教一番呢。”
两个人就这么看似胡拉乱扯地谈了半个多小时,临了,杨忠吉还专门把张启明送到了办公大楼地正门口。
张启明从市政府大楼出来,坐上车从后视镜里,望着杨忠吉仍旧伫立在那儿的身影。张启明不禁想笑,感情直到现在,杨忠吉还没想通,先前在办公会上她一个新晋副市长为何要附和陆政东。
自陆政东空降绵西以后,这绵西市就变天了了。吴金泉是个谨慎有余之人,凡事总想玩平衡,蒋炳明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凡事都想谋而后定,而陆政东呢,身上更多了几分年轻人特有的冲劲,别人不敢干的,怕负责任的,而陆政东敢,陆政东敢于这么做,显然是有实力和底气作为支撑。后台肯定也硬,跟着这样的人,容易惹麻烦,却也极易出政绩。
自己这个党外人士,究竟能干到哪一步。关键还是要看。是不是能够跟对了人。
至于蒋炳明和杨忠吉,自己也大可不必畏惧,他们手上那点破事儿。市里上上下下又有几个不清楚,不过是没人提罢了。自己和旁人不一样。在绵西能真正决定自己命运地。只有两人,吴金泉、陆政东,甚至在严格意义上讲,只有一个人,或许就是陆政东。因为他是非党人士,而且吴金泉的前景实在不让人看好,而且即使看好,吴金泉恐怕也只有这一届任满的命。
陆政东倒没有张启明想象的那么那么洒脱,此时正和市委书记吴金泉一起吃饭,在这个市长办公会议前,陆政东曾专门与吴金泉交了一次沟通,也是在那时候,两人定下了今天这餐便饭。
陆政东这么做。也是经过了深入的思考的,怎么说呢,在浦江考察的那段时间里,陆政东始终在思考,他对于绵西市经济发展步子是不是迈得过大了一些。毕竟。市里的基础条件摆在那里,这样的步伐相应的其他部分是否能跟得上,是否能承受得住。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他在绵西的所作所为无可避免的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某种程序上讲。自始至终,他更多的是顾虑那种大利益阶层。大利益团体的继得利益,对于本土的中腥得利益阶层,或者称之为本土利益阶层的利益,他考虑得并不周全。
而困难企业的改制,这无疑又会触及到城市底层弱势群体的既得利益,如果不进行一步步的化解,累积到最后,那就是一个炸弹,如果全面爆发,即使不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至少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的思考也让陆政东收获良多,让他清楚的认识到,由于他的特殊经历,一贯以来,他都是以一种俯视的角度来看到绵西的这些同僚,包括吴金泉在内。
这实际上不是一件好事,官场就是一个瞬息变化的地方,有着很多很多的不确定性,这样的不确定性会演绎出不同的情态,即便是他能够了解整个国家的发展大势,但毕竟这样具体下面的事情,不同的情态必须要不同的方式进行应对,他这样似乎一切都在掌握的想法是一个很危险的想法。陆政东觉得这样有时间闲暇下来进行反思和总结,对于自己今后从政道路应该会有深刻的影响。
而且在这之前的几次明争暗斗中,他都力压吴金泉一头,恐怕吴金泉心里也是极有想法的。
过犹不及,所以在这个时候做出一定的缓和也是有必要的。所以这一次的交流,陆政东是准备在某些方面做出一些让步,以换取吴金泉在企业改制等方面的支持……
桌上的菜并不多,不过荤素搭配着,都是两人喜欢的口味。陆政东尝了口水煮牛肉,连道:“不错不错,这牛肉的味道确实不错……”
吴金泉也微微笑着点点头,两个人边吃边聊,陆政东主动介绍了市政府办公会议的情况。
“恩,你的这些想法不错,我们有些干部习惯于按部就班,习惯于遇到困难就绕道,眼界不够深远,看待问题,始终围绕着眼前,不能自发地从更高层次,更广阔的视角高屋建瓴的深入研究其发展的方向。这点,我很欣赏年轻干部。哎,老了,以后,就完完全全是年轻人的天下,呵呵。”
吴金泉言辞之间多少油一种郁结之气,但也有意无意地拼命修复着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很细微,但陆政东确确实实能觉察到。
“吴书记,瞧你说的,吴书记正是最黄金的年纪。”
陆政东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接着说道:
“其实啊,我今天那番话的意思,就一个意思,有些东西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原本计划经济是只要有锅,职工就有铁饭碗,原来一直讲要不吃大锅饭,打破铁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