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活动,晚上我想见见基层的同志们。”
陆政东看着一桌的人很是不情愿他走,于是笑着说道:
“在座的各位今后见面的机会很多,而基层的同志就难很多,大家说是不是?……”
另一桌上就餐的秘书盛兴波一边和桌上几位从政研室下来的人说着话,但心思一直都是注意着主桌上的动静,陆政东他起身,抛下正在说笑的其他人。迅速走过来站到陆政东身边。
上学呢那一桌的人,看到领导们要走,也就赶紧结束了,几位从市里下来的年轻人用目光请示着盛兴波。陆政东到了下面,一切行动对他们来说就成了谜,他们也只能从盛兴波嘴里得知点信儿。盛兴波嘴一紧,这帮人就只能想入非非。盛兴波冲几个人低声道:
“今晚市长另有安排,我就不陪各位领导了,各位领导自由活动。明早七点大厅见。”
说完快步离开餐厅……
陆政东没有回市里,就是想跟一些基层的年轻人聊一聊。这一路走来,他都是这样安排的,即便是在市区的几个区也是如此,有时谈工作,有时却像朋友一般乱侃,逮着什么问题谈什么问题。
一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而生活中有无数矿藏,就看你愿不愿意去采,虚不虚心。很多官场内的顽症,到了年轻人这里,往往一语给你道破。
曾经有位退休的高官在其自传里感叹,在官场中,到了上面就如同天气起雾了一样,越到高层雾越浓,浓雾遮掩下。一切都朦胧,要想看清真相,得到雾还没起的地方来。
一个“雾”字真是道出了官场中很多能意会而不能言传的意境,这个用词很有水平。
随着地位的升高。接触基层和年轻人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少,也许是被浓雾包裹着,也许……自己也是浓雾的一部分。
陆政东现在真是有种被浓雾锁住的感觉。陆政东很清楚,人是不能被某些东西捆绑住手脚的,当觉得左也为难右也为难的时候,实际上处境就很危险了,这个时候首先要想到的,就是冲破两个字,但是冲破一定要有度,要选择恰当的时机和恰当的诚。
官场中有很多东西你是要顺势而行的,不这样就会被当成异类而被排斥,异类,在很多人眼中总是觉得格格不入,官场中尤为如此,异类要么走得不远,要么没有好结果,能异类到较高位的,几乎不可能,这可以讲是官场一条铁的定律。
但是在不挑战大规则的前提下,可以适当变动一下墟则。比如跟基层,跟年轻干部接触,这就是墟则,很多人是不屑或者不愿的,他们热衷于往上靠往上挤,但陆政东反其道而行之,其实这里面也是另有一番天地。
这一次安俊义要忙市里的一摊子事情没有跟着下来,这些事情都是盛兴波安排的,谈话的地点并没有选择在他的房间,而是选择在了下面的茶座里。房间里恐怕大家太拘谨,一个非正式的诚更能让这些基层的人放下包袱。盛兴波也逐渐走上了正轨,进入了角色,这些事情不需要他安排就会想到……
陆政东几人到的时候,七八位年轻人已毕恭毕敬地候在门口。
坐定之后,陆政东让他们围绕金威经济发表自己的见解,不能拘泥,不能谈官话,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谈出来。
几位年轻人一开始还有些拘谨,放不开,特别是其中的一个年轻的副乡长坐在那里都没怎么说话。陆政东笑了一下道:
“我也在乡里工作过,当过副乡长、乡长,去收过提留统筹,在乡里计划生育忙不过来的时候,还去排查过大肚子,发放过计生用品,你们在农村基层工作过的都知道,那些个结了婚的大姐、小媳妇很泼辣,特别是最喜欢拿没结婚的酗子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结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的脸都红成一块红布,都没敢抬一下头……”
陆政东这么一说,在座的人全都笑了起来,也就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陆政东接着说道:
“只是人是会进步的,岗位催人成熟,这也是锻炼的意义,大家肯定都经历过这样类似的事情,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所以大家也没必要拘束,思想决定一个人的深度,眼界决定一个人的高度,年轻人就是要敢想,肯干。要通过多样的方式开阔视野,这其实也是大家相互交流的一个机会……”
经过陆政东说这么一番鼓动,气氛才终于活跃起来。
陆政东通过这样的方式,除了掌握到一大堆一手信息外,他还注意到了一些人,比如金湖的团区委书记易宝天,还有就是今晚主要发言的一位街道办的主任张丰田,既不张扬更不卖弄,很好的起到了让他和大家沟通的效果。陆政东喜欢这种不是油滑而是做事有度的人……
同时,陆政东也希望通过这样方式给予这些在基层打拼的年轻人最重要的一个东西:希望……
陆政东之所以针对这样级别不高的基层年轻人。其实也是有所考虑的,现在干部队伍繁杂,动机不纯者多,千万要谨慎,,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微生物,从内部让人坏掉。
而且如果级别过高,恐怕又会有些人讲他这是想要拉帮结派立山头,太迫不及待了。陆政东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发现一些人才,在他们身上耗费一定的精力和心血,将他们打造或栽培成可以担负重任的干部,让他们成为未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