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耳根有些发热起来。白皙的肌肤上起了一层薄汗,微微带上了粉色的肌肤让那精致的眉眼看着更加浓丽,凤眼微揭之间,竟是带上一抹青涩又诱人的风情。而其实在严铭看来,他并不是特别喜欢严景很秀气时的模样,相反,孩子眉飞色舞神采飞扬时的样子反倒让他觉得可爱得不得了,他微微眯了一下眼,清淡的声线在水汽间响起,带着些些磁性:“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清淡的声线如水滴敲在严景心头,那一刻他轻垂了一下眼,密长的睫毛凝了水汽看着有些亮晶晶的,他倏然开口:“嗯…那要不要一起洗澡?”一句话落,严铭愣了一秒:“…什么?”
“反正都是男人,一起洗澡也没什么吧,我还可以帮上点忙。”严景抬眼,语气显得很平静,肌肤上一路顺着颈项往下蔓延的绯色却是透露出了他此刻心里的紧张。
其实说实话,严景此刻并不确定自己是想要干什么。他似乎有些受了刺激,带着点铤而走险的决心,这样的空间,这样的气氛,也许是他心思不正,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暧昧,所以索性来点更刺激的,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伤痕的事他不敢问,一起洗澡他倒是敢了…或者其实他还是不敢…
严景一直不愿意被当作个孩子看,只是他此时此刻的表现却是带着十足的孩子气。闷着头,一直努力着往前冲,其实明明就很害怕吧…下一刻,带着稍稍凉意的手心一下揉上了额前细软的长发,严铭笑了:“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严景抬头,漂亮的墨瞳乌黝黝的,带着倔强的光。对面,严铭已是恢复了惯常的模样,看着温柔,却又透着淡淡的疏离,手心下的温度让人安心:“前几天一直都是自己洗的已经习惯了,你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嗯。”严景在那抹笑容中终于点头应了,起身出门轻轻的带上房门。捡起门边,严景回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蹲下靠上门板他仰头叹了口气,心头一瞬放下的情绪,完全就是如释重负。
看来今天的事情还是急了,尼玛完全就是超出了心理负荷,现在他整个人都累得不得了…靠在门板上,严景仔细将方才在浴室里自己和小舅之间所有的对话和接触一一回忆了一遍,有些惆怅又有些激动的拿出手机摁了条短信。
【阿零你睡了吗?】短信泡泡发了出去,严景起身换了衣服下楼觅食。
二楼卧室,宽敞简约的卫生间里,严铭保持着严景离开时的姿势在浴缸边坐了一刻,头发上凝着的水珠凉了,滴落在身前交握的长指上,明明已是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指尖上那发丝柔软细滑的触感却是犹在…严铭在下一刻站起来,缓缓走到了镜子前,热气褪去之后镜子上的雾气散了,上头映出的眉眼看着竟是有些阴鸷。
一起,下地狱么?
方才那一瞬,他竟是认真的,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
阿零里响起的那一刻,她正非常狼狈的趴在冰面上,淌着鼻涕伸着手拼命往那破洞的湖面里捞人…只是,如果不是被方才的一幕惊到了,阿零一定能注意到此刻她的身边其实又张起了另一个结界将邢悠和夜福都隔在了外面,注意到之后再是想一想,她一定会开始怀疑百里容笙明明有机会张开结界却还是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的原因…
只是此刻阿零有些吓坏了,只觉得百里容笙那病歪歪的样子掉水里一定会死,吓得没有顾得上其他直接就扑了过去伸手探到冰水里开始乱抓。整只手臂探入冰凉湖水的那一刻便像是失去了知觉一般冷得发麻,耳边逃出封印的大头正飘来飘去骂着活该的话,阿零这才回过神来想到求助,回头那一刻身前的冰水却突然一下飞溅起来,下一刻全身湿透脸色发青的百里容笙一下从水面下冒了出来。
结界在那一刻撤销,神色复杂的夜福和邢悠一路跑到了湖心。夜福动用灵力把站在危险区域的阿零扯了回来,百里容笙倒是不需要邢悠救自己就爬了出来,一身的冰水将那白衣黑发完全浸透紧紧贴在身上的样子看着有些滑稽,夜福冷冷的看了百里容笙一眼,百里容笙冷冷的看了阿零一眼,四人无声相对只有阿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随后百里容笙冷冷转身,朝着木屋走去。
屋外,夜福拉着阿零在树桩上坐下,有些心疼的去了娃娃的鞋袜用灵力给她烘脚和手,而此刻阿零的情绪却是有些矛盾。她一方面因为自己方才的灵力爆发有些欣喜,一方面又觉得百里容笙掉湖里是她的责任,不太敢明目张胆的表现出喜悦,纠结的情绪反应在微微抿着唇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僵硬。另一边,邢悠跟着百里容笙一路走到木屋边不好再跟着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的剧烈咳嗽声,冰冷的墨瞳暗了一暗。
她是擅自跟去他身边的,那一日北豫大火之后她跟着去了岚山却是不敢靠近,最后选择先去了百里容笙的住处,在那里留了下来。百里容笙在岚山大宅躺了十几天才醒了过来匆匆赶下了山,如若不是她守着,他的哥哥就活活在家饿死了。她意外的卖了他一个人情,至此之后他也不好再说赶她走的话,于是她趁机赖了下来,最后争取到了以侍灵的身份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其实邢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留在这个比她小了这么多岁的男孩儿身边,看着他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