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给母后请安!”
“儿臣参见天妃。”
太子和大皇子两人一道俯身行礼,抬眼时,天妃已是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
“尧儿,我的尧儿快点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怎么瘦了这么多?人也晒黑了呢,当初你父皇让你去南海本宫就是反对的,你看把本宫的尧儿都累成什么样子了…”水月天妃伸手抚上漓尧的脸颊,笑中带泪,太子漓尧伸手回握上天妃的手,笑着说不累,这一边一副母慈子孝,另一头大皇子漓昇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到像是个下仆一样,退去了毫不起眼的角落。
水月天妃对漓昇这样的表现很是受用,看也不看他一眼,牵着自家儿子的手就坐上了大殿主位。
当年水月姬在云歌仙子离世后留了大皇子在身边,说是抚养两个孩子长大,却是明里暗里将大皇子培养成了自家儿子的跟班,大大削弱的孩子在天帝面前的存在感。如今漓昇在这天宫也只是挂着个皇子的名称,天天鞍前马后跟在太子身后倒像是个随从,天妃身后,嬷嬷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垂首站在角落里的黑衣少年,短短三月不见,他人竟是更高看着也更沉稳了,全身甚至透出一股隐隐的肃杀之气,这才是真正上过战场磨砺的战士该有的样子,而不是那高位之上一身锦衣蜷在母亲怀抱里一笑带着三分春色的俊美男孩儿。
抹杀军功,谎报军情,将他人的功绩加到自己儿子身上,水月天妃的这些手段并不高明,天帝要看出来并不难,只是揭不揭穿而已;除了这些,更让嬷嬷心惊的,却是年纪轻轻就遭遇这些不公的大皇子却是能淡定至此,这般心思深沉,已是非太子能及。
漓尧跟着水月天妃在高位上坐下,一身银底镶水蓝色蟠龙的华服衬得整个人面冠如玉丰神俊逸。太子生得极好,发色是皇族特有的银白,一双眼眸也是正统的碧蓝色,再加之融合了水月姬艳丽的姿容,一张容颜倒是这天宫数一数二的俊朗。当初天帝喜爱太子便是喜爱他的血统纯正,只是继承了皇族尊贵容貌的太子却并没有继承太多先皇的智慧,甚至还不如当今的天帝擅用权术;正所谓一代不如一代,说的便是如今这番形势,而水月天妃一直本着太子还小可以慢慢教的思想宠溺纵容,更是将太子宠成了如今这样空有一身皮囊和傲气却是过于单纯肤浅难当大任的样子。
太子漓尧连同水月天妃一起坐下,微微抬眼扫了扫四周,眉心微蹙:“孩儿方才听闻,说母后这几日总是深夜发梦睡不安寝,殿中的圣物也出现了不祥之兆,可是真的?”
此话刚落,高位一侧嬷嬷脸色一沉目光瞬间冷冷朝着下位角落里的侍女扫去,看得众人均立刻俯身低头避开了视线。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方才她明明刚刚叮嘱过此事不得透露给太子,转身便是有人邀功将不该说的话抖了出去!水月天妃也是个没脑子的,听见儿子关心心里一感动立刻就把嬷嬷的话抛到了脑后,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就把梦中的黑衣女人和那墨莲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太子说了一遍,另一侧,之前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漓昇却是微微抬起了头来,盯着天妃和太子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墨瞳之中闪过一抹思量。
此后太子与天妃促膝长谈,待到从天妃寝殿出来已是夜半深沉,太子领着随从回宫,队伍里自是有漓昇跟着,身为大皇子的漓昇一直是住在太子寝宫,和普通侍从比起来只是单独拥有一间厢房而已,天妃的苛待十分明显,却是无人胆敢言论一句。
尾随的侍从们远远跟着,前方只有漓昇一人跟在太子身后,漓昇和太子漓尧之间相差不到半岁,神族怀胎只需三月,也就是说当年云歌天妃刚刚诞下皇子难产离世还不到两个月,如今的水月天妃已是怀上了太子,这个事情不算大,却亦是被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传送了很多年。
一袭清贵白衣,太子负手走在前面,绕过瑶池走出了一段距离,缓缓转过身来:“说吧,之前在殿上就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
漓尧和漓昇的关系不好不差,漓尧比较高傲,漓昇则比较淡漠,漓尧自觉自家这个挂名大哥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也没有对他太过敌视,而漓昇的表现也一直很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人起疑之事,所以平日里漓尧也没有怎么故意找漓昇麻烦,两人私下里还算是有话好说。
漓昇本低头跟在漓尧身后,黑衣黑发,看着就像是个影卫,此刻闻言抬起头来,一双凤眼里黑色的眸子映上月华,轻轻一个流转,带出一抹微凉的光来。漓昇相较漓尧而言长相更加英气淡薄一些,少了三分妖娆,多了五分冷清,一张容颜倒是五官精致要说长相也算是俊逸无双,只是平日里太过严肃不苟言笑,再加上身份特殊,在宫里受欢迎的程度远不如fēng_liú倜傥的太子殿下。
漓昇望上那双清泽潋滟的碧蓝色眼眸,淡淡开口:“天妃娘娘之前所说的关于预兆的事,太子如何看?”
漓昇称呼漓尧一直尊称太子,就像漓尧一直对他直呼大名一样,漓尧闻言微微勾唇:“还能怎么看,我家母后这又是思念父皇了,只可惜这样的招数根本不顶用啊,对了,据说父皇最近新纳的那小美人儿——似乎跟你我一般大?”
漓昇在漓尧玩世不恭的笑意中神色不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