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花宏熙的默然无语,神色几多流转的李瑾芸轻抿一口茶水,瞥一眼神情戒备的花宏熙莞尔一笑淡淡道。
“阿熙有所不知,王爷原计划要借平定北疆叛乱之名秘密前往天山,他虽说的极为的隐晦,但如若不是真的势在必行攸关生死,他又岂会如此决断?”
“……”
“更何况本妃早已察觉王爷那忽冷忽热的身子绝非你们所言相安无事之像,而却如那日婉婉所言那可谓是冰火两重天,王爷他固执己见,阿熙你缘何又纵容不管放任自流?”
对于李瑾芸那越点越透的言词,花宏熙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几多思量间先是一声长叹方才神色肃然道,“王妃真的想知?”
轻轻放下茶杯,李瑾芸极为郑重的点点头,然花宏熙却是猛地灌下整杯热茶,深吸一口气方才缓缓道。
“王爷因中天山雪禅蚀骨毒太久,体内过于冰寒,所以多年来除却身子孱弱外,更有一个隐忧不被外人所知,而那个隐忧随着王爷与王妃成亲时日已久而渐渐凸显。”
花宏熙的话令李瑾芸神色一怔,心头那抹隐隐约约的不安渐渐扩散周身。
黯然长叹的花宏熙瞥一眼李瑾芸清明的眼眸点点头,“诚如王妃所担忧,寒毒不仅折磨王爷的身子,更在折磨他的心智,此生可能无后是他心头最大的隐忧,而随着王妃的期待,更有宫里那位的旁敲侧击居心叵测,所以王爷才更加急于求成。
那日王爷倒在密室便是他为了调和体内阴阳而强行修炼龙阳神功,结果却因受不住而昏死过去,否则以王爷那死磕的性子指不定还会出更大的纰漏。”
“原来如此……”神色肃然凝重的李瑾芸眸光微闪,先是斟杯茶递给花宏熙方才些许困惑的凝眉,“不过,王爷有无后与宫里那位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啦。”接过茶杯忙着喝茶的花宏熙不清不楚的咕哝到,一口喝干却是意犹未尽的盯着茶壶。
对于花宏熙那几多顽劣的表情,李瑾芸很是无奈的摇头苦笑,端着茶壶再次为花宏熙这个股肱之臣续茶。
“还不都是因为王爷太能干了,此前王爷不良于行朝臣与王公贵族亦是会顾虑几多,待嫁闺中的千金小姐更是担忧嫁一个残废日子会无比艰难,但今时不同往日啊,你瞧太后不就先下手为强的为自己的母家拉拢王爷使阴招了么……”
花宏熙说话间更添一丝愤然之色,而李瑾芸则哼哧冷笑,可不是么,如今王爷这个香饽饽可真是炙手可热的紧呐,不过胆敢觊觎她的男人,那就休怪她辣手无情!
轻抿一口热茶兀自垂眸神伤的花宏熙却是忽而抬眸讪笑,“不过这次太后恐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喽……”
花宏熙那些许无厘头的话,令原本神游天外的李瑾芸盎然回神,却是几多疑惑的撇向他,“此话怎讲?”
而就在花宏熙清了清嗓子准备给她来个长篇大论侃侃而谈时,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了管家穆博的禀告声。
“禀王妃,舅爷在府外求见!”
“大哥?”闻言李瑾芸悠然长叹,她这究竟避的哪门子门,谢的哪门子客啊!同花宏熙相视苦笑,而花宏熙却是眨眨眼睛耸耸肩,“王妃您忙哈,本少主要好生养精蓄锐,只等后半夜看猴子上树喽……”
说着便猛然起身的花宏熙却是当即龇牙咧嘴,连忙抽吸着扶着腰际,颤颤巍巍犹如百岁老翁般腾挪慢行,该死的无妄之灾!可怜他的老腰啊!
而相对于花宏熙的几多腹诽连连,眸光微闪的李瑾芸却是愕然凝眉——猴子上树?
片刻后,偏厅的堂屋中,靠坐在锦榻上的李瑾芸些许困顿,虽喝下不止两三杯浓茶,但想要对抗那强烈突袭的困意却还是徒劳无功,而当随着无双的引领步入堂屋时,苏志远见到的便是如此令他心疼的一幕。
“大哥,你来了。”眨了两下眼睛的李瑾芸连忙想要起身,却是被快一步上前的苏志远摇头制止,“芸儿这是累坏了,昨夜可是彻夜未眠?王爷可有醒来了?”
“大哥坐。”心领神会的李瑾芸微微点头,示意无双斟茶方才接着道。
“王爷还是昏迷不醒,昨夜后半夜一直高热不退,阿熙整整忙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天快了亮了王爷的高热方才退去,不过,阿熙坦言凶险的还在后头,所以想要王爷醒来只怕还要些时日。”
李瑾芸说的几多沉重,而苏志远亦是听得更加眉头紧蹙。
“如此只怕事情更加棘手啊……”
“呃?”
“关于各国使者明着朝贺新皇登基实则要挟勒索之事,原本有王爷这个曾经的沙场悍将在旁威慑,他们还能忌惮几分,如今皇上只怕是欲盖弥彰,结果却是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长长一声叹息的苏志远几多惆怅之色。
“我知道。”
“嗯?”原本感叹时局不稳动荡不安的苏志远却是被自家表妹那不咸不淡平静淡然的三个字所迷惑,她知道?她竟然知道?认真而肃然的凝望她良久,苏志远方才略发迟疑的道,“那阿芸的殿前失言可是当真?”
所谓的殿前失言只怕是指她的那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吧!淡然冷笑的李瑾芸同苏志远眨眨眼睛。
“有何不可?”
还有何不可?苏志远眸子膛大,不可置信盯着那个原本温婉贤淑的小表妹此刻却是深沉内敛犹如瀚海星空直叫人为之慑服喟叹。
“芸儿啊,自古忠君爱国乃……”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