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王爷王妃误会啦……”觑一眼丰俊苍卓然锐利的寒眸,花宏熙极度委屈的替自己辩解道。
“咳、阿熙与婉婉相亲相爱睡过头被一大早洒扫的婢女撞见……”虽深知无双同她补充的情节是被婢女撞见双双瘫睡在凉亭中,然却是故意将话音戛然而止,令人徒生歧义几多。
而百口莫辩的花宏熙唯有苦着脸哀怨的默默干一杯热茶闷头装死,脸颊绯红的无双则抖着手斟一杯茶奉上便连忙退开,捧着茶杯的丰俊苍同李瑾芸相视挑眉间微微颔首。
瞥一眼那方作鸵鸟装的花宏熙,轻轻放下茶杯的丰俊苍幽幽道,“阿熙不若就从了吧。”
“耶!”花宏熙猛然抬眸瞪着不可思议的眸子同丰俊苍相视苦笑,“王爷不带这么就将兄弟给卖了吧。”
“噗。”实在忍不住的无双猛然喷笑出声,极为尴尬的拔腿便跑。
而始终浅笑盈盈的李瑾芸则很是无辜的同他眨眨眼睛,“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啊。”
李瑾芸说的意味深长,丰俊苍微微颔首,顿时双肩无力一垮的花宏熙软趴趴的伏在圆桌上,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在两人间流转却是欲语还休。
“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仿佛被他那极为纯真的眸子所感染,李瑾芸不觉莞尔间喃喃道出这句爱情真谛。
然在现代这句耳熟能详的诗句,骤然听在丰俊天与花宏熙耳中却是莫大的震撼,撇一眼此间抱得佳人归而幸福满满的丰俊苍,花宏熙仿若醍醐灌顶顿时茅塞顿开,一跃而起连跑带颠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他终于彻悟了。”会心一笑间同丰俊苍相视扬眉的李瑾芸淡淡道。
“阿熙虽表面看似浪荡无情,最爱风月之地,然那全都是他的逃避方式,若非伤得太深,又岂会深受其害难以自拔。”轻轻放下茶杯的丰俊苍悠然叹息。
情爱最难言道,李瑾芸不置可否的温婉一笑。
正了正神色的丰俊苍同李瑾芸相视凝眉。“听说祖母与江氏来王府暂住了?”
“恩恩,阿苍可是觉得不妥?”眸光微闪的李瑾芸挑眉问。
“倒也不是,只是奇怪阿芸怎会应允。”轻轻摇头间温润的眸光柔情似水,言语间更是好奇几多却是没得一丝芥蒂。
“说起这事,阿苍不是早有臆测么?”无奈一声长长叹息的李瑾芸含笑道。
“岳父?”幽暗深邃的寒眸微眯的丰俊苍漠然道,“与五国使者有关?”
“恐怕是。”同他相视点头的李瑾芸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不过,不出两日祖母与江氏必会离开,阿苍若是为难,我们不帮便是。”
听她如是说的丰俊苍剑眉微扬,“赶走?不太好吧。”那还不若根本不留的好啊!
而犹在丰俊苍不赞同的凝眉间,却闻李瑾芸同他附耳几句,便顿时不觉莞尔的剑眉微扬。
然却说相对于丰俊苍此间的星明月朗,频频被人破了完美计划的南越靖王与苗疆嘉曳王则乌云满天,更是猫在驿馆不敢再有异动,然却是悲愤之色难掩。
“又是苍王府,他妈的竟然又是苍王府坏我等好事,老子找人干了他!”神情激愤到拍桌子踹凳子的苗疆嘉曳王吉安特普狂飙着怒气。
“稍安勿躁,小心隔墙有耳。”相对于吉安特普的怒火冲天,南越靖王欧阳靖西则恍若一摊死水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深知自己大老粗性子收不住火气只会闯祸的吉安特普猛然一窒间,咕咚一声坐在椅子上捞起桌上的茶壶便是一通猛灌,直到沁凉的茶水哗啦一下直达烫热的胃底,方才缓了一丝躁动之气,学着欧阳靖西一般的靠在椅背上,然却是瞪着大大的眼珠子瞭望那根乌漆墨黑的房梁。
而就在两人片刻的静默间,紧闭的房门却是被轻轻推开,西凉忠亲王拓跋右臣闪身而入,瞥一眼颓废萎靡的两人,轻叹一声神色几多阴郁的踱着步子,却是静默无语良久。
“忠亲王不在客房看着拒绝和亲的武阳公主,来我这破屋子却又默不作声,究竟是来看我等又失败的笑话呢?还是有何能叫我等扬眉吐气的主意?”原本闭目养神的欧阳靖西在拓跋右臣越发焦躁的踱步声中缓缓睁开清明透彻的眼眸。
“靖王何须激本王,你们失败了于本王没得半分好处,但靖王与嘉曳王也不必如丧考妣,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收获还是满大的,不是么?”猛然驻足剑眉紧蹙的拓跋右臣却是别有深意的道。
然相对于的欧阳靖西的心明如镜,米勒愣登的吉安特普几多迷茫的眸光在两人间流转许久,然却是一无所获,唯有默不作声的替两人斟茶倒水。
而被他们的阴谋所迫害到满目疮痍的大街小巷此间充斥着悲恸与绝望,更甚至关于新皇倒行逆施遭天谴引鼠患的市井流言闹到满城风雨沸沸扬扬。
然何止黎民百姓深受其害生死茫茫,同样身在其中的朝臣们更是损失惨重甚至更有阴阳相隔者无数,于是乎,这日的早朝便如市井闹场般熙熙攘攘众说纷纭,但却是无人敢提那大不敬的市井流言。
但纸终究是包不火的,方才草草结束了早朝脸色铁青的回到宣室殿的丰俊天便接到了禁军统领赵辉武的密报,滔天怒火陡起的丰俊天紧握的双拳单臂一挥,几案上的奏折笔砚沸沸扬扬飘落砸碎,然心头的怒火却是无法消解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