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幽州府的范围后,前头再过去,便是沧州府的地界了。
由于安羽宁一行加紧时间赶路,花了约莫十来日的功夫,他们便进入到了沧州府的地界。
进入沧州府的界碑后,随着他们一行人渐渐往里走,大家发现,沧州的这片地界很不平静。
怎么说呢?
按照正常情况下,哪怕是越往南走,天气应当越暖和,可再如何暖和,温差也不可能相差太大。
毕竟眼下才将将进入二月份,还没有到阳春三月的回暖时候,照道理地上的积雪,应该还没有融化才是呀?
再说了,这沧州府临近幽州府,这地方再比幽州以北之地暖和,温差相去也不会大的厉害。
可如今呢?一开始进入沧州府的时候,他们还能零星的看到地上覆盖着积雪,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们路程的慢慢行进后,安羽宁一行人渐渐发现,沧州恐怕是闹了旱灾饥荒了!
迎面吹来的冷风中,不含一丝水汽,空气中也没有一丝湿润,大家的嘴里、子里也都干冷的厉害,呼吸间都觉着嗓子干疼。
这也就罢了,最最让安羽宁他们一行人心惊的是,随着他们渐渐走入沧州府的腹地,沿途他们发现,路上到处都是一片荒芜,那些在去年,或者是前年,因缺少水份而干涸的土地,在没有积雪的覆盖下,土地无数裂开的纹路,就那么大咧咧的显露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此刻在沧州这片土地上的困境。
进入沧州后的这几日,沿途一路他们见不到一根草,哪怕是草根都无,四处只有被人们翻检过无数遍的干燥土地,外加那被饥饿的人们剥的光溜溜,看着生命气息全无的树干,以及那失去了水份,随处可见的开裂土地……
“大爷,大爷您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的孩子,舍点吃的吧……”
在进入沧州府地界后的第二日,眼看着离沧州府府城还有十来日的路程,走在官道上的安羽宁一行人,便被路上冒出来的灾民给拦截住了去路。
坐在车厢中的安羽宁等人,因为骡车的急刹车,大家在车厢里毫无防备的狼狈扑倒。
等她扶起了娘亲,安顿好了弟弟们后,安羽宁掀开了车帘一角,推开车门,人迅速的钻出了车厢。
出来一看,自家的骡车之所以会急刹车,是因为他们此刻已经被一群衣衫褴褛,看着面黄肌瘦,个个满面风霜,且一脸菜色的灾民给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嘴唇干裂,眼中溢满了红血丝,自己瘦的跟麻杆一样的二十许妇人,怀着抱着个看着约莫一两岁,瘦的皮包骨一般的小娃子,正死死的跪在骡车前苦苦哀求。
随着骡车被逼停后,走在那妇人身边其他二十几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都跟被人按下了开关键一下,俱都一个个跪在了骡车跟前,一边不断的朝着李兴田等人磕头,一边嘴里苦求着李兴田与李兴林舍点吃的给他们。
农家出身的李兴田与李兴林,两人本就不是心狠的人,这会子被眼前这二十几个人突如其来的跪拜,眼看着这群人可怜兮兮的模样,这两位汉子的心软了,特别是在看到,这群难民中夹杂的那几个,与安羽宁兄弟姐妹们差不多年纪的瘦弱孩童时,他们莫名的想到了自家的孩子们,心里一个犹豫,起了同情之心。
听到身后车门被打开的动静,心软了的李兴田兄弟二人,下意识的就回头来看,见到是安羽宁,李兴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同情,眼巴巴的看着安羽宁,征求性的讨好开口。
“四丫,你看?”
李兴田本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会子看到这些瘦弱的孩子,他以己推人的还是心软了。
想着他们车上粮食也不算少,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想帮一帮,当然了,在决定要帮忙之前,李兴田还是知道要来问问,找来这些粮食的自家闺女。
安羽宁一出车厢,便看到一脸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老爹,还有同样稀意看着自己的三叔,安羽宁心里充满了无奈。
她明知道,假若此刻沧州府的这片地界上,正在遭遇旱灾与饥荒,那么这些四处逃难的灾民就不会少,而且随着他们渐渐进入沧州府的地界,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会碰到的越来越多!
如果每碰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家人就会心软的想接济的话,不要说她空间里粮食再多也顶不住,就只说这些饿红了眼的灾民们,见到他们有粮食接济的话,会不会把他们给生吞活剥喽?
那时候,便是她有再高深的武功,却也是两拳难敌四手,根本没法在千千万万饿红眼的灾民中,保全住家人的啊!
可眼下若她直接说,自己不愿意接济这些灾民,怕会引起灾民的反弹暴动?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老爹,他们怎么会听?
想来,只有让他们亲身体验过一回,他们心中才会有所警示啊!
安羽宁叹了口气,在车辕上站直了身体,垫脚一个飞身上了车棚顶上,站在上头眺目四望后发现,眼下这条官道上,前后走着的灾民并不多,除了眼前跪着的这一群二十多人的队伍,就只有前方百米开外,迎面官道上走来的稀稀拉拉两拨人,她粗略的数了数,人数没有超过一百。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为何此时官道上行走的灾民不多?
此时一心想让家人直面灾民,想让他们吸取教训的安羽宁不知道的是,其实此刻沧州这片已经旱了两年的土地上,人们早已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