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安羽宁他们上岸后,洪水在四五天的时间里退却,这也使得山腰处的灾民,最后并没有发生暴动与混乱,也没出现哄抢别人吃食的情况,这才是安羽宁几个人最庆幸的事情。
洪水一退,山腰上的灾民,已经顾不得下头地面上的泥泞,一个个忙都急吼吼的下山去,或重返家园,或寻找失散的亲人,或去往别处寻活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羽宁他们也不便在山上多呆,考虑到娘的伤势,安羽宁带回了一辆鸡公车,对大家借口说的是从洪水里捞的,自己一直藏着,眼下要出发了她才拿出来使用。
就这样,安羽宁一行人整装待发,把何念娘扶在鸡公车上坐好,由顾长年推着,一行人再度上路,准备先找个城镇,请个大夫给娘治病的同时,他们再想办法寻找失散的亲人。
至于那两口救了他们性命的红木箱子,因为不便于携带,安羽宁假意丢弃,其实是趁着大家上路后,她借口要去方便,偷偷返回收进了空间。
毕竟,它们也是大功臣不是么
正当安羽宁六人重新出发,准备一路留下信号,一路寻找失散的亲人,然后去往京城威远镖局,等待大家再次团聚的时候,昭原城的皇城中,却早就已经闹开了锅
不为别的,就只是因为上头那位昏庸的皇帝老儿,此时已经驾崩了
昏君之所以会驾崩,那纯粹是被气的
望河决堤,消息滞留了三日后,当下头的官员束手无策,没法再拦截下纷纷进京的灾民后,望河决堤的消息,才最终被报上了朝堂。
那一日刚好是早朝,老皇帝难得勤快了一回,一大早的从自己最新纳的宠妃床上爬起来,打着哈欠的上了早朝。
结果这位才坐到龙椅上的昏君,正想如往日那般,随便的训几句话以后,就让太监宣布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来着,不曾想,下头就接二连三的上了急报。
先是奉命围剿沧州府暴民的将军,快马加鞭地递回来一封奏折,上面云,一开始围剿的时候,大军一路碾压很是顺利,可越到后来,暴民越是凶残,如今的局势显然是僵持住了。
皇帝老儿得知了这个消息,当即就气的不行,心里直怨念这些无知暴民不懂事,自己都让他们去死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死
不是说好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吗
这些只知道败坏自己的名声,维护那该死的齐放的可恶贱民们,真真是该死,可恶
这时候的昏君他也不想想,自己都要让人家死了,这些走投无路的灾民们,怎么能不奋起反抗
低声下气的求饶是死忍气吞声的不抵抗也是死奋起反抗仍然是死
既是如此,他们干嘛不拿起手里的武器,趁着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奋起的搏一把呢
不都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吗或许搏了这一回,他们能得到活路也说不定不是么
正当昏君心里愤恨的时候,下头又有禀告。
于御史下定了决心,收起手里捧着的白玉珏,视死如归的出了队列,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央,把手里的奏折高举过头顶,把望河决堤,洪水泛滥,灾民无数,尸横遍野的惨况,报告给了皇帝听。
昏君得到了于御史的启奏后,心里如火上浇油,嘀咕着,今年的年景太不好,真是万事不顺
边关胡人来犯,自己好不容易将计就计的,把齐放这个自己讨厌的倔头收拾了,虽然齐家小崽子,自己还没有抓到,但是他并不急,有他布置下的天罗地网,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崽子,定然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没了自己讨厌又忌惮的人,没等他过两天的高兴日子,结果沧州府接连大旱不说,还发生了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暴乱。
等他派军收拾暴民的时候,自己还没有等来好消息,结果望河又来给他搞什么决堤旧的暴民都还没有收拾干净,这新的又冒了出来,一个搞不好,这又是现成的暴民预备役啊
然,面对这样的危局,老昏君虽然心急暴躁,却尚且还能接受面对。
真正让他无法接受,最后压垮他的,却是接下来,兵部尚书启奏上来的最新军报
跟这份军情比起来,收拾齐放算什么齐天磊那个小崽子逃了又算什么沧州府灾民暴动反抗自己算什么望河决堤,四个府州都受灾了能算什么
这所有的所有,哪里能比得上,眼下那些该死的胡人,在得知了齐放死后,当即集结大军,重新全面压境来得严重
胡人几乎势如破竹,一气攻下了他重整起来的边关不说,还接连的拿下了幽州府,眼下大军已经开始快速的南下,朝着他的京都飞速袭来
面对这般岌岌可危的江山,昏君急了,心里恨的不行
齐家军那些个蠢东西,不是美其名说,自己是钢铁之师,是战无不败,攻无不克的吗
为什么胡人再度杀来的时候,他们没把胡人留在长天关之外
这些吃着朝廷的军粮,拿着他的俸禄的蠢东西们,难道个个都是个死的吗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胡人杀进了他大岳的国土
天啊从胡人再次犯禁,到攻下幽州,再到直直的往京城杀来,所用的时间不过短短几日,以这样的速度,如果他手下的军队无法抵挡的话,那他的皇朝,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岂不是岂不是
不他不要
可战胡狄的忠良已经被他杀害,皇朝最精锐之师,如今都无法抵挡胡狄的南侵,那他岂不是得做一个亡国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