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地牢当中,除了湿滑的墙壁和地上的积水偶尔能够反射出一点亮光以外,几乎是看不清什么的。嘎啦嘎啦的铁链声沉闷地叫喊着,紧接着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不知是睡醒了还是疼醒了,已经发霉的木桩上捆着一个人,散乱的头发彻底遮住了脸,身上一道道殷红的血痕已经有些发臭,两只灰色的老鼠从支离破碎的衣服中落荒而逃,可能在想到嘴的肉怎么突然活了。
抬起头,看着高处那扇小到连狗都钻不过去的窗户,被抓进来不知道多少天了,每天都会有人来拷问自己,而且用尽了各种刑罚,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唷!少将军,今天好雅致啊,欣赏外面的风景呢!只要您一句话,我立刻就能放您出去,别说是欣赏风景了,就是飞到天上都行。”牢房外一个个子不高,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珠子提溜提溜就像刚刚逃跑的老鼠一样的男人,双手扶着牢房门,脑袋却抻直了伸进牢房,像极那种身子瘪瘪,有个硬壳,动作很慢,水陆两栖的爬行动物。。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拷问我,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会将你剥皮拆骨,做成一盏人皮灯笼挂在城门口。”
瑾萱,就在爷爷瑾雄和哥哥瑾虎走后,突然接到了七公主的口谕,当时她想都没想就进宫了,瑾萱最后的记忆就是坐在宫内的马车上,前面一个小太监赶着车,车刚刚驶出去没多久,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瑾萱再醒来时,便被捆绑在这个牢房内,周身的经脉都被封住了,一点真气都运行不了,就算一个普通人也能轻而易举打败她。
那个长相像王八一样的家伙当时就站在瑾萱的面前,如果不是瑾萱被捆着,身体前倾,恐怕还看不见他的脸。他说自己叫张六,上面派她来问几个问题,只要瑾萱如实回答,立刻就能离开。
但是瑾萱选择不回答,因为张六提出来的问题很简单,简单到都不愿意回答。
雷蝉在哪?
吱嘎一声,长满绿毛的潮湿牢门被打开了,瑾萱每天都能听到好几次这样的声音,就像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头一样,伸腿时都会出现这种凄惨的动静,痛苦地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巴不得赶紧死掉算了。
“嘿嘿……少将军,您是金枝玉叶,我不过就是阴沟里一只肮脏的老鼠,您何必为难我呢,只要您把雷蝉的下落告诉我,我赶紧把差事交了,您也好继续回去当您的少将军不是?”张六的笑容就像六月天似的,看上去那么灿,冷漠地就像是冬天的寒冰,像墓地的石碑。
“六儿。”
“在这儿呢,您吩咐。”张六恭敬地把耳朵凑到了瑾萱的嘴前。
“我压根就没见过雷蝉。”
啪。张六顺手抽了瑾萱一个嘴巴子,红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滴在了有些发黑的衣服上。
“我尊你一句叫声少将军,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在外面,你是趾高气扬的瑾家大小姐,在我这,你连只老鼠都不如!我告诉你,今儿要是不把雷蝉的下落告诉我,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张六气急败坏地怒吼着,就像老王的邻居发现了事实真相一样怒不可遏。
“哈哈哈……没想到啊,你一个小小的狱卒这肚子里的词儿还不少,昨天不是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今儿又换个痛不欲生,明儿是不是就心如刀割了?哈哈哈……”
张六气得满脸通红,轮起手中的鞭子,使出浑身的力气,一鞭接着一鞭狠狠地抽在瑾萱的身上,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一些恶心的词汇,好像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生气一样。
瑾萱冷漠地盯着眼前这个疯子,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从进来的那一天,鞭刑、烙铁、插竹签、拔指甲、辣椒水、老虎凳……所有的刑罚都没能让瑾萱叫一声,瑾萱明白,只要自己叫出一声,就说明自己输了。对于张六这种人,瑾萱再了解不过了,天生就是卑鄙小人,天天妄想能够像别人一样风光,内心中却依靠虐待他人来满足那寥寥无几,几近扭曲的虚荣心。
瑾萱的自尊和她天生的傲骨不允许她向这样的龌龊之徒低头,宁肯死也不会屈服。
过了一会,也许是张六打累了,停下了手中的鞭子,气喘吁吁地出去了,然后对左右的狱卒喊道:“给我看好了,不允许她睡觉,她要睡着了,你们一个个全得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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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雷蝉重开丹坊后,每天买丹药的人络绎不绝,要是这么买下去,自己手头上的存货用不了多久就卖光了,可是他又不能出去收购草药或是委托古圆,以古圆的精明自然能够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猜测出雷蝉的下一步计划。期间他与古圆又见了一次,对于在京城中发生的事情古圆也自是知道,不知为何突然说暂时不需要筑基丹了,这点令雷蝉着实奇怪,想必古圆在刻意回避什么,从那以后雷蝉与古圆就暂时切断了联系,毕竟雷蝉惹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古圆多少还是要先想想自保的手段,暂时不联系对大家都好。
所以为了能够维持眼前的生意,以及后续计划,雷蝉在乌岭山上开辟出来一大片荒地,并向每个家族发了封书信,信中的大致意思是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为了能够稳定持续地向大家提供丹药,所以在一块各个家族都看不上的荒地上种植各类草药,希望各个家族的人高抬贵手。
大部分家族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倒也相安无事,有个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