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确实来的太突然了,任谁突然冲进几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中间,关键相隔才只有三尺不到的距离,脑袋都会突然间短路,像只呆头鹅一样反应一会。
当然那几百名士兵也没想到有谁会傻到在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会突然闯进阵中央,这种情况下不是急着送死,就是急着投胎。
可是偏偏雷蝉和那位姑娘就做到了,然后在几乎没有任何交手的情况下,从十几米的城墙上跳下去,没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耳边,飞矢破空的声音不断传来,墙头上的士兵们仍旧在弯弓搭箭,在这种密集的进攻之下,也许真能瞎猫碰到只死耗子。
姑娘被射中了,在下落的时候正好有一支箭刺穿了她的肩膀,她隐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以至于和雷蝉终于跑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后雷蝉才注意到。
诺兰国士兵标配的弓箭长约70厘米,由竹子制成箭身,箭簇为三棱铁锥状,尖锐而底丰,其刃薄且锋利,旁边有槽,一旦射入肉身,轻则刮骨撕肉、流血不止,重者便是一命呜呼、回天乏术。
雷蝉迅速将箭身斩断,搀扶着姑娘一路逃进了荒郊野外的一座破庙之中,此处较为偏僻,想来敌人一时半会也不会找到这里。
一进破庙,姑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纳戒中取出一个紫红色的木匣子,往地上一扔,木匣子立刻打开,从匣子中向八个方向飞条影子,落于庙中八个角落,这才长吁一口气,瘫下身子依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雷蝉跑过去查看伤势,只见姑娘身上已经湿透,估计是疼痛流出的汗水所致。
雷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五好青年,对他而言什么自尊、脸面都是那些吃饱了撑的无聊人士没事强加在身上的绳索而已,在人命面前,这些都可以舍弃,尤其是一个素不相识而且还为了他出生入死的姑娘。
“姑娘,对不住了!”雷蝉喊了一声,哪怕事后会被姑娘杀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雷蝉一把将姑娘身后的衣服撕开,露出流血不止的肌肤,整个箭头全部没入了身体中,若是不拔出来,用不了多久伤口就会感染,到时就麻烦了。可若是拔出来,姑娘很有可能会当场死亡。
“姑娘,我要把箭头取出来,你忍着点。”雷蝉说着从身上抽出一把随身的匕首,然后释放出来一点真火,将匕首来回烤了几下。
“慢……慢着。”姑娘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原本红润的脸蛋此时就像上坟的纸一样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雷蝉不知道在这样下去还能撑多久。
“怎么了?”
“无论如何……不要揭开面纱,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姑娘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凶光,虽然有气无力,但是雷蝉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下来了。
姑娘这才放下心,单肩靠在墙上,拼命的呼吸着。
雷蝉从纳戒中取出两粒丹药,一粒是专门保护心脏的,以免失血过多造成的死亡。另一粒保护经脉,人在极度痛苦时真气会乱窜,很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有违本性的举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稳定真气运行是必须的。
“给,吃了。”雷蝉把药送到姑娘面前,姑娘此时因为箭伤眼神已经陷入了迷离的状态,勉强睁开眼看了看,然后又点了点头,这才吃下药丸。
待差不多药力发作以后,姑娘渐渐地睡着了,后背流血的量明显减少,呼吸也愈加平稳,雷蝉知道是时候了。
箭头的自信源于自身那三个正反两面的薄刃,前面的三个薄刃是负责冲锋陷阵,将目标的防御撕裂,有效地直接打击内部最脆弱的部分,如毫无抵抗力的肌肉,以及那些听上去十分坚硬却硬不过一把铁锤的人体骨骼。
正面薄刃之后则是与其方向截然不同的倒刃。从弓箭的设计上来讲,倒刃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致命武器。因为很多士兵在战场上中了箭伤后并不会立即死亡,而且有的士兵甚至能够凭借超人的意志力和体能对抗箭伤,继续参加战斗。而那些倒刃就是扩大战果,让那些中了箭的士兵在治疗或恢复中受尽折磨,令他们在接下来的生命当中去羡慕那些能够痛痛快快死在战场上的同伴们。
雷蝉将火烤之后的匕首插入伤口处,顺着箭簇的方向将姑娘后背的皮肉隔开,漆黑的箭头浸泡在汩汩流淌的血液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那把看上去有点像屠户用来切肉的小刀会将自己从这个柔弱的身体中摘除。
雷蝉治疗箭伤的技术是跟关络学的,还学了一些如何治疗刀伤、剑伤、枪伤等等,当初在皂化山上,雷蝉就是因为学会了这些,才能够帮助关络救活越来越多的士兵,而关络也夸这个刚刚带了没几天的临时大将军,夸他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当中,领悟能力和学习能力最强的。
雷蝉以极快的手法控制着箭簇旁边的每一条肌肉、血管乃至神经,缓慢地躲过箭簇上锋利的倒刃,当雷蝉以为最难过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突然发现箭簇已经深深地插进骨头里了。
很显然,雷蝉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破碎的骨头与肌肉不同,它不能接上,也不能缝合,只能通过时间和一些药物的促进使其慢慢恢复。
雷蝉单手按住姑娘,另一只手突然使劲,箭被拔出来了,姑娘睡得很沉一点没有感觉到疼痛。
接下来,雷蝉要做的就是把肌肉内破损脱落的骨头碎片一枚一枚摘出来,然后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