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蝉面前,凌乱地摆放着大片从来没见过的玩意,而之前用过的瞬间撂倒几名士兵的那个物件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全部都在这里了吗?”雷蝉仔细数了数,大大小小能用的总共三十二件。
“你想干嘛?”姑娘戒备地瞅着雷蝉,就像是一只小母鸡盯着过年来她家拜年的黄鼠狼一样,横着竖着看着都不爽。
雷蝉这么聪明个大活人,除了偶尔很鲁莽、脑袋里缺根筋、不合时宜地趟一池子浑水以外,多半时候还是冷静的。“我没别的意思,我要那啥的话还用等到现在?”
“那啥?”
“唉——若我估计不错,那帮要杀我的人十有八九能找了来,你受了伤,我又不能打,不得想办法保命啊。我发现你这些家伙什儿挺好用的,只要在他们来之前布置好了,兴许能救咱俩一命。”
“哦,这样啊。”姑娘仍旧将信将疑地看着雷蝉,似乎还不怎么相信似的。
雷蝉心中苦笑,寻思这姑娘自己到底认不认识啊。不认识的话不会舍命相救,认识的话不可能不了解我的为人,还这么大的戒心。难道说纯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不扯淡吗?这年头早就没有书里写的那些情景了,兵荒马乱的年代,能自保便已经不错了。只是雷蝉不了解,女孩子这种自我保护程序是自动开启的,跟认不认识没关系,连她们自己都控制不了。
雷蝉快速与姑娘确认了这些物件的功能和使用方法,才知道这些东西不仅仅是能够发射暗器那么简单,还有的可以喷火,有的可以放毒,有的内含强酸,有的能够爆炸,还有的会产生强大的噪音使人产生幻觉……雷蝉目瞪口呆,拥有这些不就相当于同时掌握了几十种斗技,一不小心就会着了道。
突然,雷蝉看到地上有一个十分精美的小盒子,盒子是瓷的,上面画着一条彩凤,虽然不如皇宫的壁画那般弘大艳丽,却别有一种韵味。雷蝉刚要伸手去拿,姑娘好像触电一样突然伸手来抢,紧紧地攥着盒子,放回了纳戒中。
雷蝉看着脸红脖子粗却还气喘吁吁的姑娘,心中好不纳闷,倒也不方便去问,估计这里面一定放着对姑娘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
雷蝉收拾好后,便离开了破庙,去外面将这些物件设置成机关,毕竟当初也跟着丁杰去过山里多次,对于张机设阱,抓兽补鸟这种事还是挺熟络的。
果不其然,就在雷蝉刚刚布置完消息机关没多久,就看见不远处的黑暗中,闪动着十几个亮点,朝着这边急奔。雷蝉差异,这帮人究竟是敌是友,若是友人到还容易解释,在这两眼一抹黑的山林里,别说辨别方向,就是能看清眼前的路都实属不易,这帮人跟愣头青似的一个劲往这边跑,就跟收到消息一样。话说他们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可若是敌人呢?那没来由地冲着这边跑可就不对劲了,虽然雷蝉并不害怕他们,但是能不来最好,来就意味着要开战,真打起来,对谁都不好,更何况自己这边一个受重伤,一个算白给,凭借着那些机关陷阱真能把敌人都消灭吗?心里没底。
雷蝉躲到一棵十分茂密的树冠中,刚好能够看到远处来的方向,没用太长时间,雷蝉便能清晰地听清楚对方的马蹄声了,总共十八匹马,虽然为了不暴露自己,而在马蹄子上都绑了布团,但是仍没有躲过雷蝉的耳朵,再有一盏茶的工夫,这些人就要进入射程之内了。能尽快分辨出是敌是友才是最重要的。
为首的男人个子不高,反正在这种情况下基本看上去都像是夜行衣,这人个子不高,但是修为不差,指挥起来如同久经沙场的将军,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这时一个黑衣人骑着马走了过来说到:“公子,那座破庙不见了。”
“不见了?找,速度找,他们一定就藏在这里。”
雷蝉顿时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确定地向这边跑来,也确定了这些人的身份。如果估计不错,这些人一定就是古氏拍卖行的人,正因为是十分熟悉金乌城的人,才会对于周边都有什么比较容易藏身的处所十分了解,只要挨着找,总会找到的。
而那说话的领头人,虽然戴着遮脸的蒙面布,声音有些失真,不过雷蝉从那动作和语气上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古圆。
以古圆小心谨慎的性格,这次夺回势在必行,若是失败,不单单对那视财如命的古老怪不好交代,很有可能还会引来雷蝉的报复。所以古圆一定会亲自带队,要斩草除根。
雷蝉悄悄地隐入树丛之中,一场隐藏在敌明我暗,敌强我弱中的杀戮开始了。
俗话说熟能生巧,干什么事干得多了,自然就熟练了,哪怕是乡下里最不起眼帮别人搬砖抹粉的,如果能够专心致志地重复去做,肯定也能做出花来做出彩来,做的让别人赞叹不已、瞠目结舌。
雷蝉恰巧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熟练的技巧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锻炼某一种技巧的初衷基本上都是为了能够讨口饭,能够活下去,或者是养活年迈的父母和老婆孩子。而雷蝉不是,雷蝉熟悉的这门行当完全是自己作的,然后一个不小心被人逼出来的,有时雷蝉也在考虑,当年那些人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杀了,而要扔进那个没头没尾的洞穴里呢?难道纯粹为了找乐子?
于是,雷蝉掌握了,掌握了这门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掌握不了的技巧,生与死。尤其是在两者之间的挣扎,和对于生与死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