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下,一条溪水涓涓流淌,盛夏的早晨也平添一股升腾之气,潮湿的密林之下,白色雾气如最细腻的蚕纱轻抚过林间与大地,温柔的就像是二八少女的纤纤玉手,任谁也禁不住那如梦如幻的诱惑。
溪水畔、乱石滩,一位少年不知是死是活,脑袋浸泡在溪水之中,蓬乱的发丝如水草般随波摇曳,数条黄色透明的小鱼在期间嬉戏,不时的用小嘴啄咬着发间的残屑,未见少年有所反应,怕是已经死去多时。
溪水中,突然跃起一物,动作奇快,看不清身影,待落于少年胸前才越发清晰,是一只尾巴曲圈,毛色纯白的小老鼠。
小老鼠跑到少年胸口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动身上的长毛,白色长毛间的溪水像雨露般泼洒在少年的脸上,微微一抖,十分轻微,难以觉察,不过少年确实被这清凉的溪水所唤醒,回复了知觉。
少年使劲闭了闭还未睁开的眼睛,如大梦初醒一般微微张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只白毛小老鼠。
小老鼠“吱吱”叫着,急切地呼唤着少年,眼见少年苏醒,小老鼠一下扑了过去,瘦小的身体像陀螺一般反复在少年的脸上转过来转过去,踩得少年鼻子塌了,嘴也歪了,整个脸都变形了,满是爪子印,只有眼,温柔的就像甜腻的糖水,流露出一种劫后相聚的喜悦感。
少年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干燥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艰难地撑起身子,浑身酸疼,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所有的骨骼就像散开了摆在一起,微微一动就会发出连串的噼啪响,疼得少年又躺了回去。
缓了一会,用舌头在嘴里搜刮了几圈才咽下了一小股口水,嗓子依然龟裂般疼痛,好容易转了个身,整个人好像被人摁在溪里一般摔了下去,激起一片水花。
溪水沿着头上的每一寸肌肤,将清凉与爽快带入少年的体内,咕咚咕咚几口水下肚,整个人复活一般坐了起来,丝毫不介意全身都已浸湿。
“啊——小黑,这是哪啊?”白皓搓了把脸,转动着脑袋瞥向四周,发现没有一处景物是自己所熟悉的。
小黑跳了过来,趴在白皓的腿上,“吱吱”叫着:“老大,你从山崖上摔下来了,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哦,怪不得呢,奇怪了,我记得自己被那奇怪的法器击中了,怎么没死呢?”白皓低下头,摸着印象当中自己被击中的位置,这才发现衣服被开了好几个洞,透过空洞看见隐约的水蓝色流光闪动,白皓这才想起来,自己里面穿了一件当初从天阳门修士手中缴获的水属性软件,看来是这软甲救了自己一命。
白皓心里不禁庆幸,那个诡异的法器太过恐怖,如果不是这件软甲,恐怕自己已经命丧当场了,在那样密集的攻击下,估计没有人能存活。
虽然白皓与白磊等人没什么交情,不过毕竟也是同生共死过,心里顿时浮上一丝伤感,但是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如何离开这座被封印的山峰才是应该要考虑的。
白皓预感到,白极并没有死,他不是一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家伙,既然白极敢发动如此恐怖的法器,一定也有脱身之法,假设白极发现自己也没死,应该就会出来寻找,白极是个完美主义者,不会放着自己的猎物逍遥自在,率先离开这狩猎场的。
白皓也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白过可能也活着,白过的冰属性斗技有能力反射那古怪的法器攻击,所以当再次遭遇时很有可能要以一己之力对抗白极和白过,那可是极端凶险的,眼下首要目的是躲藏起来,赶紧恢复自己和小黑的伤势,到时才有可能放手一搏。
白皓将河滩的血迹冲刷了一下,再将可能会存在的痕迹抹掉,然后拖着疲累的身躯一步一挪地向密林中走去,寻找能够暂时藏身的地方。
山崖之上,随着太阳升入当空,一片刺眼的亮光,让人无法直视,在这片亮光之中,有两人正席地而坐,运动调息,一炷香的时间后,较为年轻的一俊秀公子缓缓睁开眼睛,随后那个年纪若长的也睁开了眼睛。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白过身为白氏一族长老,此时看着白极却像下属般,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追!”
“是。”
高山之上,奔腾翻涌的瀑布自上而下一泻千里,翻白的水浪如同猛蛟游龙,嘶鸣怒吼,潜入深潭。阳光普照,一段七彩虹桥悬挂在山巅,与瀑布交相辉映,给壮阔的山峦平添一副秀美。
瀑布之后,隐一山洞,如果不是小黑顽皮,跃如潭中想要挑战瀑布,还真就发现不了。
瀑后山洞幽静隐蔽,虽依山傍水,却干净整洁,洞中有一地河流淌,汇入瀑布,在地河边上不知何人修建一小院,院中生满了各种奇花异草。
园后一条简单的石路,上面还惨留着利器切割的痕迹,蜿蜒曲折直通洞内,洞内有一小潭,小潭清可见底,水中游鱼若无所依,或青、或白、或红、或黑……不似凡品、出尘脱俗。
再往深处走,便是一间偌大的石厅,厅中有桌椅、有床案、有柜几,全部是用石头雕刻而成,虽然做工粗糙,到也有模有样。
白皓心里犯着嘀咕,莫不是这山洞之中原先住过前辈高人,修建此一所雅致洞府专为修炼之用?白皓仔细观察着洞中的物件,上面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使用过了。
床头之上整齐摆放着一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