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芬一直注视着贺煜,自然也就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看到儿子这般重视和投入凌语芊,她感到很不是滋味,又想起池振峯今天一大早过来找她传达那样的话,更是委屈又恼怒,而且,儿子回来这么久,正眼都没瞧过她,种种不满于是汇集在一块,发作了。i^
“阿煜,你刚才为什么用那样的语气和江局长说话,怎么说他也是个公安局局长,你看三叔都对他谦让和忌讳几分呢。”她找到合理而正确的话题来开口,一半是出于真正的关心,一半则为了私利。
可惜,贺煜再也不会理她,像方才那样,对她视若无睹。
季淑芬于是更加气恼和抓狂,不以为然的语气,“她也就昏过去而已,你用得着那么紧张吗?用得着为了她去得罪江局长吗?这去医院看了,自然回好起来的……”
“你给我闭嘴!”终于,贺煜做声,毫不客气地打断季淑芬的话,语气冷冽,也顺便算起账来,“你要是及时把这件事告诉我,我不就不用‘得罪’江峰!家里发生这么大件事,你竟然蒙着我,你就那么讨厌她,就那么想她死吗?”
季淑芬始料不及,呆然。
“你应该记得,我不止一次两次告诉你,她是我的人,她肚里怀着我的种,任何人都不得动她,明知她被诬蔑,你竟然不出手帮忙?这就是你身为一个婆婆和奶奶应该做的事?”贺煜也越发恼怒,给季淑芬一记恨恨的瞪视,假如母亲能及时出面,芊芊根本不会被带到警察局来,根本不会冷得昏睡过去。
季淑芬更加痛心,看着儿子那面若寒霜的模样,那冷冽如冰的嗓音,她感觉那是一把把尖刀刺在自己的心窝上,令她剧痛之余,又难掩怒气,于是也愤然驳斥,“我哪知道她被人诬蔑?筠筠都把目击经过说出来了,我要是维护,那岂不是妨碍司法公正?”
筠筠?哼!
贺煜薄唇猛地一勾,“李晓筠说的话,你就全信了?而芊芊说的你为什么就不信?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庄园里其他人无动于衷,那是因为他们幸灾乐祸,因为他们明哲保身,而你,我想你根本就是脑子有问题才信李晓筠的话!”
季淑芬即时面色大变,“阿煜,你……你这是什么话,你竟然这样说妈?”
“有你这样当妈的吗?你确定你是我妈?你要真把我当你儿子,你就不会让她受这些苦!我说过,她是我老婆,即便再怎么样都是我的女人,她肚里怀的,是你的孙子,你要是真的爱我,就不该这样!”贺煜丝毫不给情面,继续言语凛冽,紧接着,发出一个不言而喻的警告,“你以后,给我小心点,否则!”
季淑芬简直要崩溃,若不是车门紧闭着,她都几乎想跳下车去!她全身颤抖,神色难看,两眼瞪得倏大,可惜,她再也讲不出声,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贺煜,自个不甘难受悲痛起来。i^
贺煜也不再浪费口舌,视线和注意力都回到了凌语芊身上,看着她依然毫无血色的苍白容颜,他再一次心如刀割,伸手,无尽柔缓地撩着她的发丝,沿着她精致的五官来回摩挲,最后甚至低下头去,吻在她光洁的小额头上。
不一会,车子停下,医院到了。
贺煜直起腰杆,重新抱稳胸前的人儿,下车,朝医院内奔。
由于事先通知联系好,凌语芊马上得到诊治,除了上次那个产科教授,还安排一个外科女医生一起检查和治疗。
大约半个小时后,情况处理妥当,医生正式做出汇报,“贺太太体内有极强的寒气侵袭,维持时间又长,有可能会导致身体机能受损,至于肚里的宝宝……”
贺煜一听到此,已经按耐不住地询问,“什么叫做身体机能受损?别告诉我她成了植物人?”
医生先是被贺煜的怒气给怔了怔,随即赶忙解释,“呃……当然不是,贺先生您……您先别激动,先听我说。”
池振峯突然也在贺煜肩上轻轻一按,“总裁,别急,别担心,先让医生把话说完。”
贺煜终于冷静下来,但俊颜仍旧沉着,如刀般凌厉的眼,紧紧盯着医生。
医生不由手心出了把汗,微微吐了一口气,继续汇报,“至于肚里的宝宝,幸好没什么问题,他依附能力出奇的好,所以,如今我们只需集中治疗于贺太太,我会安排最好的药物疗养,争取赶在宝宝出世之前就让贺太太从这次受创中康复。”
贺煜紧绷的心,这才舒展开来。
池振峯则代为询问了一句,“那她什么时候醒?”
“如无意外,应该今天晚上或最迟明天早上。总之,你们放心,我们院方会尽力,绝不让贺太太出任何意外,宝宝也会安然无恙的。”医生再三保证,接着提出让凌语芊转到病房。
结果,凌语芊住进了医院最豪华的高级病房,贺煜几乎寸步不离,紧守在她的身边。
池振峯也一直跟随劳碌,这会刚闲下,劝慰提醒道,“总裁,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不如你和伯母先去吃点东西,这里由我来看着。”
可惜,贺煜充耳不闻。
季淑芬忽然也插话,她气归气,终究做不到完全放开儿子,“阿煜,你早上一定也还没吃早餐吧,来,妈和你去下面吃个饭,吃完再回来。”
贺煜更是当她透明,幽邃的鹰眸仍牢牢地锁定在凌语芊的身上,手忽然又爬上她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
池振峯见状,便也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