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啦?”一老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身体佝偻着,但整体的精气神却很好。
“这是赵家奶奶,人很和善。”吴二爷跟阎贝解释道。
阎贝立马会意,走上前去,款款欠了欠身,柔声唤道:“赵奶奶安康!”
“哎呦呦,这是做什么!快快快,老二家的,快扶姑娘起来!”赵奶奶被这大礼给吓了一跳,自己走得慢,赶忙让儿媳去扶。
刘氏也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赶忙上前去扶阎贝,一边扶一边不好意思的说:
“先生这可使不得啊,你肯到我们这地方来给孩子们上课,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是是是,咱们乡下人不兴这个,阎姑娘你别这么客气。”吴二爷也在旁劝道。
阎贝也没想到自己小小一个礼会让人觉得这么不自在,她还以为赵家人跟着赵小鱼见识了不少,不会为此大惊小怪呢。
现在看来,剧情描写也有与现实不对称的地方,她接下来还得更加小心融入才好。
抱歉的冲被吓到的老人家笑了笑,阎贝也大方的表示自己入乡随俗,以后不搞这一套。
她这和善大方的模样,加上温柔的言行举止,很快就给赵家人留下一个几乎完美的形象。
这样温柔的姑娘自是极讨人欢心的,很快阎贝就被赵家人迎了进去。
三进的院子,又大又明亮,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环境比村里其他人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要在这里暂住几日,阎贝表示自己非常满意。
不过这事她做不得主,还得主人家开口才行。
原本女客该由赵奶奶和三个儿媳招待,但因为阎贝特殊的身份,加上吴二爷的到访,赵家男人们全出来了。
赵爷爷年纪大了,只坐在一旁招呼吴二爷,得知他把阎贝送过来借住后,一口应下,便把具体执行交给赵全一家安排。
赵全接到任务,立马与妻子商量,准备把女儿的房间先给阎贝住着,却被阎贝拒绝了。
“不必如此,我只是暂住两日,随便一间客房或是杂房即可,怎好霸占小鱼姑娘的房间。”
“先生这话太客气了,小鱼要是在,知道先生愿意去她屋里休息,她肯定乐坏了,这孩子最喜欢读书识字,自己学了几个,可没先生指教,一直想拜位先生好好学习呢。”
赵小鱼母亲蒙氏笑着说完,又与二弟妹刘氏对视一眼,刘氏立马会意,又补充道:
“不过若是先生执意不住小鱼的屋子,那便住我家吧,正好空了一间客房。”
本来大房家也多了一间,但想到过后寒玉暄可能会回来,便没提。
至于三房哪里......不给添乱已经很好,可不敢指望更多。
他们赵家三房分灶不分家,实际上在这大院里,都是自家过自家的小日子,自家客人自家招呼,不劳旁人。
偶尔来几位长辈至亲,这才会全家一起出动。
很显然,阎贝还没到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地步。
阎贝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但从三房媳妇背地里的眼神交锋可以窥视一二,对去二房客房这个安排很满意。
“既然如此,那就要多叨唠二婶两日了,还望二婶不要嫌弃才是。”阎贝故意说得文绉绉的,为的就是自己这个先生的身份显得更加可信。
只有获取信任,她才能更快融入这个村子,并受到尊重。
在农村这种半封闭的小型社会里,得到了村民们的尊重,基本上就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
虽然现在用不上,但也得为以后提前准备。
如此,阎贝便在赵家安顿了下来。
因为客人身份特殊,平日里分开做饭的赵家人今天在赵奶奶的吩咐下,一起到赵奶奶的大厨房里合伙准备晚饭招待客人。
吴二爷不放心阎贝,怕她不习惯,特意留下来吃了晚饭才回去。
天色渐晚,家里两位老人困了,蒙氏招呼二老歇息,阎贝便跟着刘氏到她那院子去。
同行的还有柱子和赵小虎俩个小子。
赵小虎追在阎贝身后不停先生先生的问各种问题,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刘氏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可阎贝却还是耐心十足,一个问题一个问题详细解答过去,给母子二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刘氏决定,等家里男人回家后,立马让他去找赵小鱼,辞去在县里的私塾,把儿子送到村里私塾去上课。
因为她觉得阎贝这个先生非常靠谱,比一个她根本不认识也没见过的先生好多了!
柱子任然对阎贝心怀警惕,但到底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和阎贝比心眼,根本毫无胜算,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就对她有了极大的改观。
阎贝努力维持着自己温润善良的女先生形象,忍着想把赵小虎的嘴缝上的冲动,给他和柱子讲了一晚上的寓言故事,直到两人睡下,这才结束。
刘氏抱着薄被走进屋来,看着两个躺在床上的孩子,眼神中全是对阎贝的敬佩。
“先生,真是麻烦你了。”刘氏极不好意思的抱歉道。
阎贝摇头表示没事,看着刘氏手里的薄被,又看看穿上原有的被子,低声疑惑问道:
“这被子是做什么的?”
“哎,真是让先生见笑了,我家小虎睡觉不老实,我怕他半夜把柱子的被子全踢开,特意给柱子带了床被子过来,俩小人各睡各的,免得夜里着凉。”刘氏笑着解释道。
虽是夏夜,可下半夜的风还是很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