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万万没想到扑来的人双膝一跪,搓着地朝他脚下一滑,两手一伸,铁钳似的一把抱住他大腿,脑袋往他腿上一靠,张口便喊:
“公公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奴婢冤枉!公公一向明辨是非,奴婢知道公公定然不会任由黑白颠倒,还请公公明察!”
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冤,楚绿莹等人齐齐傻了眼,特别是莫坊主等浣衣坊的宫女,看着阎贝那个动作,眼珠子都快要惊得落下来。
林宪眉头皱了起来,狭长的眼眸微垂,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阎贝,眼眸中染上了恼意。
先前在花园里二人相扑的画面重现脑海,回想起那两片从自己唇上划过的红唇,表情沉得能滴出水来。
可即便如此,看着眼前她这令他深感厌恶的动作,嘴巴却像是哑了一般,也不知道为何,居然没能张口呵斥。
身旁太监迅速反应过来,抬步就准备上前把阎贝这个死不要脸的宫女从林宪身上拔下来。
但是,一只白皙如玉般的大手抬了起来,制止了两个太监的动作。
阎贝看到他这个动作,立马继续喊冤,那自然无比的动作与神情,简直把不要脸三个字演绎到极致。
林宪身边的太监们都惊呆了,根本不敢相信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没皮没脸的女人。
她只要不傻,就知道九千岁到底为何来到这浣衣坊。
他们一行人之所以过来,就是准备把这个大胆宫女拖出来处置,给九千岁消气的,这个宫女人精似的,怎会不知?
可既然知道,她怎还敢找九千岁喊冤?怕不是嫌弃自己死得晚,想立即寻死吧!
太监们看着死死抱住林宪大腿的阎贝,都忍不住摇头,在心中暗自估算她还能活多久。
按照九千岁以往的行事作风,这个宫女怕是要凉了,死不算什么,折磨人才是九千岁最拿手的东西!
一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楚绿莹察觉到小太监们那微妙的情绪,本还担心林宪会给手下人出头的她忍不住微微弯了嘴角。
趁众人不注意,再一次朝站在房门口的小绿使眼色。
小绿接收到消息,重重点头,立马转身就要去推阎贝的房门。
不成想,阎贝一声高昂的“林公公!”脱口而出,惊了她一大跳,手一软,一下子竟然没推开房门。
小绿恐怕事情有变,赶忙抬手要推第二次,但是她的第六感十分准确,就在她抬手的那一刻,属于林宪特有的尖利嗓音响了起来。
“住手!”
盛气凌人的语气,完全是冲着小绿,却让她家主人楚绿莹沉了脸。
“继续给本小姐搜!”楚绿莹目光坚定的看着林宪对小绿吩咐道。
林宪不语,只是侧头冲身旁的小太监抬了抬下巴,立马就有两个小太监朝小绿冲过去,一左一右把她架了回来。
也没把她怎样,只是把她提回了楚绿莹身边便重新回到林宪身后。
可即便如此,楚绿莹也觉得自己被人落了面子,不悦的眯起眼睛,冷冷质问林宪:
“林公公,你这是不想给本小姐面子吗?”
林宪笑,“以咱家看,分明是楚小姐不想给咱家面子啊。”
语气虽带着笑,可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或许,他根本就没把楚绿莹放在眼里。
林宪扬起袖子,朝阎贝身上挥来,咬牙威胁喝道:“滚开!”
阎贝见好就收,马上麻溜的松开某人大腿,闪到一边跪着,时不时从嘴里冒出一两句“公公真是好人”、“奴婢就知道公公是个明事理的人”等等话语,只听得林宪想要杀人。
不过楚绿莹这个外人还在这里,他不便发作,压下心底升起的浓烈杀意,他面带笑,很是“恭敬”的问楚绿莹:
“楚小姐,依咱家看,这其中必然有些误会,不如您把事情经过仔细给咱家讲讲?”
听见这话,楚绿莹喉头便是一哽,因为她有顾虑,毕竟连生是个男的,若是她说他被阎贝藏了起来,这其中要牵扯出来的东西就会变多。
到时候越说越不清楚,恐怕还会对连生不利。
到底还是因为她只是一个外人,不是这皇宫里正儿八经的主子。
想到这,楚绿莹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想起自己原本过得好好的日子,再想想现在这糟糕的一切,心里便觉得很委屈。
这一刻,面对来至林宪的巨大压迫力,她忍不住开始权衡继续查找连生的利弊。
半晌,她抬头来,对林宪说:“本小姐早上见到了一个小太监,觉得很是喜欢,正想找公公你想把这人要到身边伺候呢,却没想到让人接了胡,那小太监不见了。”
“本小姐怀疑是她把人给藏了起来!”她指着跪在一边,看起来老实得不得了的阎贝,如此说道。
阎贝立马大喊冤枉,否认事实,并辩解道:“楚小姐,虽然奴婢只是个卑微的宫女,可这也不能改变奴婢是个女人的事实,您这般诬陷奴婢,是想让毁了奴婢的名声吗?”
完了,又加了一句:“您要是看奴婢不顺眼想要借此由头逼死奴婢,那您大可直说,奴婢这就死给您看好了!”
说完,站起身便要从一头撞死在身后那口水井上,吓得浣衣坊内一众宫女赶忙过来拦。
“不要啊阎姑姑,我们相信您是清白的,您别想不开啊!”
“是啊是啊,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根本没见到阎姑姑往屋里藏人......”
小宫女们七嘴八舌的为阎贝争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