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暖玉阁,已经时至深夜,林云瞳孔一缩,看见了在暖玉阁门口不远处,赫然印着几个深深的脚印,这几个脚印深入地面数寸,显然就是刚才在外面打斗之人留下的~~~la
林云目光闪烁的看了地上的脚印一眼,以及纵横交错的刀痕。这两人的内功和刀法当真极为了得,若他没猜错的话,刚才在这里交手的应该就是铁手和傅红雪。
不过……这又如何?
同是轮回者,他和这两人之间,迟早会有一战。
林云眯起眼,握紧了刀柄,朝着四周看了一阵,并没有看到傅红雪的身影。眼前这一条街是新昌县青楼最为密集之地,眼看时间已过了子时,依旧是灯红酒绿,各个青楼的门口依然有不少女子招徕着客人,莺声燕语,笑语声喧,不时有丝竹的声音飘送出来。
根据卢五所说,他所在的暖玉阁距离朱武连环庄倒也不远,新昌县地势东高西低,沿着这条街出去,出了东门,便是盘旋向上的山路。朱武连环庄便在这半山腰,靠近昆仑栈道的入口。
林云吐了口气,开始狂奔。
大约行到中途,这是一段较为开阔却颇为安静的道路,道路右侧是一座颇为宏伟的废弃府邸,据说是前朝节度使吕虎的宅邸,后来毁于战火,周遭没有什么店铺,只在街角挂了几个光芒幽暗的灯笼,这应该是个绝佳的伏击地。
林云施展梯云纵,跃上了二层屋檐,站起身后望了一眼天色,月黑风高,天空中鸦雀成行,呀呀而鸣,正是拦路打劫的好天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远处传来一阵奔雷似的马蹄声,借着开阔视野,可见到八骑沿着大道奔驰而至。林云调整了一下站姿,凝望向前方的路口。
远处,朱九真英姿飒爽的骑着青玉骢,一路策骑狂奔,她的身旁,卫璧策马跟上,腰间挎着那把断金剑,笑道:“表妹今日当真是大气,眼都不眨的拍下了那块陨铁,可笑卢五这个土鳖还想跟咱们争,谁给他的这份狗胆?”
朱九真娇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若不是为了参加成都府的潜龙赛,人家才不会下这个血本拍下这块陨铁哩!”
卫璧阴森冷笑道:“只恨那姓张的臭小子守口如瓶,始终不肯讲出屠龙刀的下落,否则有了屠龙刀,哪还用得着这块陨铁?更可恨的是这乡巴佬居然敢觊觎九真表妹,若不是他已经掉入山崖,我定要将他的尸身喂给威武将军。”
林云压抑下心中本能杀机,吐出一口雾气,把手移向了刀柄。
朱九真噗嗤一声笑道:”人都死了,还吃什么醋呀!爹爹命我跟这臭小子假意交好,你当我不嫌丢人么?再说就算得到屠龙刀,那也是我爹爹的,就算他号令天下群雄,又与咱们有什么干系?倒不如直接买这块陨铁来的划算。接下来咱们带这块陨铁去到拜剑山庄,说不定能锻造出六品的宝兵来。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厉害,若不是傅红雪恰巧出现在那儿,咱们说不定还得八十老娘倒绷孩儿。”
“等等,前面有人!“
马蹄奔过时,一大群乌鹊扑腾一声展翅飞向天空。
前朝末年,诸侯纷争,驻于崖州的吕虎便是最为强大的一路诸侯,《礼记》有规定:“天子之堂九尺,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而吕虎所住的府邸高达十二尺,僭越之心路人皆知,显赫一时。
而此时,在吕虎府邸高高屋檐上,赫然站立着一名带着斗笠的黑衣刀客,衣袖鼓荡间,背后是一弯在乌云中行走的明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气。
卫璧勒停了胯下骏马,沉声道:“来者何人?!”
林云悄然落地,脚底沉入地面三寸。
“杀人越货的。”
朱九真娇笑道:“表哥跟他废话做什么,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左首一骑杀机勃勃奔来,一刀就朝这名不知死活的家伙劈下,林云纹丝不动,等战马撞来,施展出“不动根本印”,左手按在马头上,骏马的头颅炸入地面,当场毙命,后半具战马身躯向后掀翻而起。
林云握住刀,施展虎爪擒拿手,将那大汉拖拽下马,拖着他直往人堆中心冲了过去,其余骑兵俱是一怔,怔忡间,右侧有一名大汉策马前奔,挥刀下劈,但被陡然掷过来的另一个大汉撞了个满怀,林云身体在疾冲中俯下去,向前狂奔,在前方的几人看来,这年轻刀客就像是缩地成寸一般狂奔过来。
几人几乎是下意识地策马后退,刚刚冲过来那大汉被倒撞下马,身体落地,而林云游鱼一般绕到他的身后,斩蛇刀铿然出鞘!
血肉被斩裂在天空中,转瞬间,这名武者结结实实地吃下了这一刀,他的尸体连同侧面冲来的一人一齐飞了出去,也在此刻,林云已经再度如猎豹般的身体前扑,闪电踏出几步,跃至仍在疾驰的马背上,脚尖一点,身体如一根离弦箭矢冲向了其他人。
转瞬间,血光冲天而起,遮蔽住了月光!
卫璧扫了一眼周围死状狰狞的尸体,瞳孔微微缩紧,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握住断金剑,面色凛然的问道:“在下卫璧,阁下究竟是何人?我等有何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站在道路上的年轻刀客一言不发,只是朝着他们走去,半晌,才静静的说道。
“我是刚才参加拍卖的人。”
卫璧急忙道:“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有通财之谊,若是阁下看中什么东西,我们双手奉上。”
“你们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