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想不到这两个太监赌这么大,看来端妃的身家,连一个小太监也不如,真是可怜。
这两个太监,一个白脸,一个黄脸,白脸那个脸型颇长,他的门牙暴在外面,让人觉得十分难受,而那黄脸倒是面皮白净,但他下巴上长了个大黑痣,坏了模样。
玥儿十分惊诧,她还以为宫里的小太监,都是谨小慎微,谁知道主人不在,能这么放肆。
两人面前堆着筹码,白脸的内监一下把筹码全推上,他压着喉咙道:“一把定输赢,敢不敢?”
“怕你吗!”
黄脸内监霍地站起,也把筹码推出。
“谁先来?”
“我先!”
白脸内监抓起桌上的三颗骰子,用力一掷,骨碌碌掷出个六五六,这是很大的数字,除非掷出三个六的豹子,同样的筹码,按照这里的规矩,也是先掷者胜。
黄脸内监脸色一下变得苍白,要掷出三个六几乎不可能。
白脸内监哈哈大笑,道:“怎么样,认输吧?”
黄脸内监咬牙道:“输可以,认输不可以!”
“那你掷啊——”
白脸内监揶揄起来,他胜券在握,要掷出三个六难上加难。
黄脸内监抓起筹码,手微微发抖,却怎么也掷不出手。
牛焘用胳膊肘捅了捅玥儿,道:“你手气好,你去掷?”
玥儿嘿嘿一笑,道:“我可输不起这么大。”
黄脸内监正在犹豫,忽然听到牛焘的这话,一把拉过玥儿,将骰子塞进她手里,道:“你帮我掷,输了算我的,赢了全给你!”他这么说,也是没指望玥儿能赢。
玥儿想不到自己被推了出来,一时有些发呆,但所有人笑了起来。
“我输了,你,你不怪我?”
玥儿这么说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自己一直在等的,不就是这样的时机?
“哈哈,不会,你同伴不是说你手气好吗,那你就试试!”
玥儿拿着骰子掂掂分量,这三颗骰子和百里妃给她的一样,看来宫里的赌具是差不多。
白脸内监指着门外,一阵冷笑。
“好啊,我看你怎么赢,你要是赢了,我从门口的潲水桶里挖一大碗喝下去!”
“好啊,你有狠你喝!”
“你输了,你也喝!”
“凭啥,我只跟你赌输赢,不做这种无聊之事!”
“你要是不敢,以后见了我就低头绕着走,因为你没胆!”
黄脸内监气得不行,却不敢答应,输钱可以再弄,输了面子可不行。
边上有人催促起来。
“快点掷啊,时间不早了,亥时之前一定要结束!”
“好吧,他也喝一大碗——”
人群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声,黄脸内监正要拒绝,玥儿却是手腕一抖,三颗骰子掷了出去。
那三颗骰子在桌上滚了数圈,滴溜溜恰好停在三个六上。
所有人愕然,黄脸内监呆了片刻后狂喜,哈哈笑道:“我赢了,我赢了,你们看见没有,我赢了!”
白脸内监的白脸更加苍白,他嘴唇哆嗦了两下,转身要走,黄脸内监一把拉住他衣袖。
“站住,一大碗,你一大碗潲水还没喝!”
“你刚才又没有答应!”
“谁说我没答应,大家都听到了,是不是?”
众人一阵起哄,有人把潲水桶拎进来,还把大碗放在白脸内监的面前。
“你要是不喝,也可以,以后到了锦乐宫门口就低头绕着走,怎么样?”
黄脸内监把先前的话又还了回去。
白脸内监迟疑再三,挖起一碗潲水,他捏着鼻子咕咚咕咚喝下,这一碗下肚,他嘴唇发白,憋了一会没忍住,哇地一声全吐出来。
黄脸内监哈哈大笑,一甩袖子扬长而去,白脸内监吐了一会,也摇晃着离去,他今天这脸可是丢得大。
玥儿看见白脸内监临走时朝他投来恶狠狠的一瞥,不由暗暗警惕。
牛焘帮玥儿把筹码全部装进一个篮子,拿去兑换,他们这一下连本带利兑了六百多两,其中六张一百两的银票,还有十几两的碎银。
这时才有人说出那两个内监的身份,原来黄脸内监名叫关同,他是锦乐宫的太监,而白脸内监叫金才,是雏菊殿的太监。
玥儿知道,锦乐宫乃是贤妃的宫殿,那舒贤妃是太子生母,她深居简出,极为低调,想不到殿里的太监这么嚣张,而那白脸内监是雏菊殿的人,他就是林昭仪的奴才,林昭仪那么嚣张,难怪这小子也嚣张。
这时有人叫道:“时间到,大家兑换完了就赶快回去吧!”
玥儿本来准备赢大输小,想不到两个内监鹬蚌相争,她是渔翁得利,当下数了三百两银票放在怀里,将剩下的银票和银子全塞给牛焘。
“那个金才是倚仗林昭仪的势力么?”
“不错,林昭仪狂妄,他也跟着狂妄,他还有个弟弟叫金子,也在宫里做事,品性跟他一样!”
“今天赢的,你悠着点用,别一下又输光了!”
“是,是——”
牛焘点头哈腰,笑得都流出鼻涕,他从没有过这么多钱,差点脱口说谢谢娘娘。
曲终人散。
玥儿出了御膳房,牛焘送她回去,此时空中还飘着零星的小雪,走到皇宫西面,迎面走来一队侍卫。
看见两人,一个侍卫调笑道:“马上要宵禁了,你们两个还在外面乱走干啥?”
“是,是,我们这就回去。”
牛焘连连鞠躬。
那侍卫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