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断断续续的,一直顺着与我们来时相交叉的那个洞穴逃跑,我追了十几米之后,突然发现地面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长得很魁梧,头部落在远处的阴影里,有些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我紧握双刀慢慢靠近了过去,打着手电筒一照。
这人竟然是范冲!
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虽然与范冲相识不久,可这汉子人虽粗鲁,但却极讲义气,甚至刚刚还救过我的命。看见他的尸体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这儿,我不由得浑身一颤。
范冲满身是血,胸口上被刺穿了好几个明晃晃的大洞。两侧的石壁上也满是累累破痕。显然,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
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后边,和丽娜在一起吗?
怎么会突然跑到我前边来了。
他又是被谁杀死的?我就离着这么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范冲虽然受了重伤,可若想无声无息的杀死他也不容易!
难道是江大鱼或者梁明利……甚至是丽娜?
不对!
我再仔细一看,突然发现我一直追踪的血迹是新鲜的,仍旧继续向前逃窜着。
可范冲身上的血早已经凝固住了,显然早就死去了几个小时。
我刚刚离开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算我前脚一走,他后脚就遭了暗算,血迹也绝不可能凝固的这么快!而且更不可能跑到我前头来。
可眼前的尸体明明是范冲……
不,他不是范冲!
我注意到了他的手,他左手缺了一根指头,断掉的位置和范冲一模一样。
可是我亲眼所见,之前范冲休息睡觉的时候,手臂上的夜叉纹身突然醒了过来,操纵着他吃掉了另一根手指。
也就是说,真正的范冲现在是八根手指的,这人是假冒的!
我蹲下身去,仔细一瞧,这家伙虽然装扮的极像,几乎都能以假乱真——就连眼睛上也被手里剑插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
可真正范冲的眼窝早已愈合大半了。
这人为了假装,不惜在身上造出了个一模一样的伤口来。
我伸手在他耳后一拽,果然从他脸上拽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这死者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从未见过。
我翻开了他的衣袖,上面果然刺着一道极为古怪的符号,和先前那些日本忍者一模一样。
这是又一个忍者!
范冲,丽娜,派克三人组曾经遭到了忍者的伏击,对方用的方法就是装扮成了我,江大鱼和梁明利。
可当时,我发现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尸体,并没有半点装扮过的痕迹。如果丽娜和派克不说,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用的这种办法展开偷袭。
而且,范冲受了什么伤,都伤在了哪里,恐怕也只有丽娜和派克最清楚了。
眼前这个假范冲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那三个日本忍者全是在范冲丽娜的突然反击之下,顷刻毙命的,根本没有时间摘下人皮面具,可我并没有发现半点装扮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
有人打扫过战场,清理了所有的痕迹!
我所看见的,只是他想让我见到的。
而且他还把这一情况通知了眼前这个假范冲,或者说那个打扫战场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早已死去多时的假范冲。
还有一种可能,那人就是派克!
那三个偷袭的日本忍者全部毙命,丽娜和范冲掉下悬崖,唯一留在悬崖上方,并且借用魔术布藏起来的人就是派克。
他为什么看见了是我,还不愿意露面?难道是这家伙和我演了一出苦肉计。
其实,他不但是那个早就见过鲟鱼游白骨的神秘人,而且还是日本忍者的内奸?
对了!
还有我正在追踪的这个凶手。
戴着一缕金黄色的长发,这是……在伪装成丽娜。
看来,进入古迹的忍者,绝不仅仅是被范冲他们所杀的那三个!
至少有两个小队!
如果说,他们其中的一队人装成了我和江大鱼,梁明利去偷袭了范冲他们。
那另一队,肯定就是装成了范冲丽娜和派克,准备对我们三个下手了!
可问题是,希尔和沈老太太早就封住了入口,这些忍者肯定是在我们之前进入古迹的。我们暂时分开大部队也是临时决定的,这些忍者怎么会知道谁和谁在一起,随即又相应的分好了组?
内奸!
一定是有个内奸在随时联络着他们的!
我检查了下假范冲身上的伤口,又对比下了石壁上残留的痕迹,当即就判断出,这个假范冲所使用的武器不是傀儡,而他是被藤田刚用钢叉刺死。
也就是说,藤田刚也解除了嫌疑,内奸不是他!
本来藤田刚和这些忍者都是日本人,而且又是在他刚刚独自离开之后,忍者就摸上了船,他的嫌疑最大。
可现在却完全可以证实他至少和这些忍者不是一伙的。
藤田刚先是在这里刺死了假范冲,又在前方不远处重伤了假丽娜。
无论是藤田刚还是忍者都狠下杀手丝毫不留情,绝对不是演的什么苦肉计!
而藤田刚能够很快识破假丽娜的傀儡术,一击而中,想必也不是偶然。毕竟他们都同属于日本国,对彼此的本事还是颇为了解的。
就像我虽不是正统的道家门人,可他们的手段我也略知大概一样。
我把所有的线索综合在一起,仔细的想了想,也把派克排除在了嫌疑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