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先生觉得,此计解决内患,一举清除山越之患,可否?”刘奇收敛了眼中的煞气,露出几分笑容道。
顾雍微微皱眉,“倘若少将军是想让山越附近诸县的百姓都能相助我军,怕是须得三五年之功。”
孙邵一手抚须,“不错,便是派遣斥候进山,探知山越各总部山寨方位,亦是须得二三载。”
“江东四郡,百姓近三百万,养数万之兵足以。”
“余下兵马,大多充作屯田兵,守城即可,江东暂无战事,亦无须征召他们入伍。”
“少将军英明。”两人拱手一拜,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此外,便是对外之事。”
说完,刘奇打量着两人,“吾江东之地,西南乃是交州,今交州已落入士燮一族手中。”
“长江上游,乃是荆州,江夏黄祖,长沙刘磐,都可直接率军东进,威胁我江东四郡。”
“北面,九江郡,如今屯守历阳的,乃是孙策所部,孙策渡江东进,本图我江东,却不想,遭逢大败,原本九江太守乃是其堂兄孙贲,后来他弃官追随孙策南下,为子义将军所斩,目前尚且不知九江郡何人镇守,不过想来,袁公路必定不会再交给孙氏一族。”
“现汝南太守孙香,乃是孙策堂兄,周瑜从父周尚,亦官任丹阳太守,且以孙策之勇,料想那袁公路倘若想更进一步,必然得仰仗其麾下旧部。且我军平定江东四郡,士气正盛,那袁公路麾下武将,大多在应对曹操、吕布之辈,岂有功夫应付我等,吾料不出数日,那孙策便会得到正式任命。”孙邵笑道。
刘奇思忖片刻,“然也。”
“此外,长安天子,在吾父迁宛陵养伤之日起,陈横将军便率一队人马北上朝贡,算算时日,怕是也到了弘农地界。”
“刺史大人乃是高祖长子齐悼惠王之后,乃是当今天子皇伯,此番平定江东四郡,因功当进位封侯也。”顾雍面露喜色道。
“交州之处,偏安一隅,士燮家族,虽把持交州权柄,与夷人交好,却不足为虑,少将军,他日若我吴中山越平复,大可遣一员上将率军数万,直取交州,将其收复。”
“长绪先生所言正合吾意。”刘奇眼中有些惊喜,孙邵的大局观,竟是和他不谋而合。他也就没有插嘴,目光示意孙邵继续说下去。
“上游刘景升,乃是鲁恭王之后,和刺史大人亦是同出高祖一脉,乃是汉室宗亲,大可修书一封,与其好生联络感情即可。”
言下之意便是,亲情牌,走大义施压的路子。
刘奇微微点头,只要蒋钦和周泰的水师能在鄱阳湖成军,自己再让工坊打造新型战船,日后在江面上不逊色于黄祖麾下水师,便可不惧上游威胁。
至于陆路,他倒不担心,如今顾雍将任豫章太守,此人也是德才兼备,只要能施政为民,得豫章民心,配合蒋、周二将,守土有余。
“至于北面袁术,主公既已遣徐文向、潘文珪二位将军镇守横江、当利渡口,自然无虑。”
“外结刘表,隔江观袁术、吕布、刘备三人之争,内平山越,以图交州。”刘奇站起身来,踱步几周,“如此甚好。”
“此外,吾欲广招贤良,无论寒门贵胄,只要有才德之辈愿入吾江东之地,吾皆可重用之。”
顾雍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帛纸,脸上带笑,“此计倒是与臣下不谋而合,倘若少将军不谈此策,雍亦会献上此策。”
“哦。”刘奇笑着上前亲手接过,仔细一看,面色大喜,“如此,就按先生所撰张榜,广告天下。”
“此外,吾欲设典农从事,兴建工匠坊,打造战船,吾江东之地,多江河,小舟甚众,但涉水不深,遇大浪易沉,荆州尚有水师之利,江北亦有袁术渡江威胁,倘若我江东水师若能兴盛,大可无惧荆州水师,亦可阻扰袁术渡江南下。”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抱拳一拜,“少将军英明。”
“此外,扬州治所寿春,尚在袁公路之手,曲阿偏远,且县城不足为据,吾欲将扬州治所迁往秣陵,于原秦时金陵邑旧址石头山筑城,为石头城,为驻军、屯粮所用。”
“金陵邑。”孙邵和顾雍对视一眼,以他们的学识渊博,自然知晓金陵邑的典故。
当年秦始皇东巡至秣陵,得风水术士之言,此地有天子之气,始皇震怒,下令凿山以泄之。
如今刘奇欲要筑城聚龙脉之气,这等宏图志向,他二人岂能不知。
“少将军,不知筑城尚需多少民夫?”
“无他,屯田闲暇时,抽调各地屯田兵卒配合农夫即可。”
“便是耗费一两年之功,倒也无妨。”现在,刘奇不缺时间,他需要打造一个稳定的大后方,需要经营出一个富裕的江东。
“此外,我江东盛产米粮,可向北地收购麦米。”
这最后一条,却让两人微微皱眉。
“少将军现大汉十三州,百姓皆以稷、黍、麦、稻为食,然麦米生涩难以入口,便是如今亦可碾碎,以牲畜油烙饼,却也难以……”
刘奇笑了笑,在两人疑惑不解的表情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快至晌午,二位先生便与吾一同用膳吧。”
说罢,他朝着堂外一挥手,“来人,传膳。”
“喏。”
很快,便有人端着三个托盘来到堂内,分别安放到三人案前。
两人仔细一看,一碟牛肉,一碗稀粥,一碟咸菜,一碟炒豆,皆是平日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