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武官才有权利外出营地,也是鲁国公担心一路急行军,让将士们都身心疲惫,所以才额外开恩放了他们假。
至于这些武官出营地之后做些什么,只要没有扰民,鲁国公便会睁一眼闭一眼。
池嘉世想看看这个父亲曾经守卫的地方,怀英想看看自己曾经的家乡,于是两人都答应了纪思博的相邀。
纪思博一路上都在想要如何才能让鲁国公知晓马邑城粮食的事,他想了许多办法,最后还是想借池嘉世之手让鲁国公知晓。
虽然同为五品官,但池嘉世是英国公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果是池嘉世要求见鲁国公,鲁国公不会一口回绝,且有池嘉世证实,也能引起鲁国公的重视。
于是纪思博带着两人走在路上,状若东张西望查看马邑城,其实是在找粮食铺子。
等半个时辰之后,他觉得差不多了,调整了脸上的神色,带着浓浓的疑惑,“阿世,英大哥,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古怪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古怪的事?”
纪思博指着旁边的一家紧闭着大门的粮食铺子道:“你们看,这一路来,我已经看到四家粮食铺子关门了。”
池嘉世不解,“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兴许是人家离开了马邑城,不在这儿做生意了呢?”
他们还不知道马邑城只许进不许出的事,城中多数商铺都关了门,还以为这些做生意的商贾离开了马邑城。
纪思博摇头,“不,我还是觉得有古怪。走,旁边有一家绸缎铺子,我们去问问看。”
池嘉世和怀英两人觉得纪思博多心,但见他已经往绸缎铺子走去,只得跟上去。
纪思博进门就朝坐在柜台后打瞌睡的掌柜拱手作揖,“掌柜的,有礼了。”
掌柜的见有人进门,撩起眼皮,等看清是三个身佩利剑的少年,且他们身上穿着厚厚棉袄,不像缺衣服的样子,便爱答不理,“有什么事?”
纪思博问道:“请问掌柜的,我们这一路走来,两边街上的商铺多是关了门,不知他们是否都离开了马邑城?”
掌柜的听到这番问话,立即就意识到他们不是马邑城的人,一时猜度不出他们的身份,想了想,终是老实回答:“不,他们都还留在城里,不过是关了门不做生意罢了。”
池嘉世和怀英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疑惑,怀英紧接着问道:“既然留在城中,为何不开门做生意?若是不开门做生意,又为何不离开马邑城?不知外头西凉大军在虎视眈眈吗?”
掌柜一肚子怨气,脸上也带了出来,“你当我们不想离开这里?我们根本不能出城。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不会是哪家贪玩跑出来的少爷吧?告诉你们,进了马邑城,就不能离开了。”
什么,进了马邑城就不能离开了?
池嘉世和怀英震惊,纪思博见掌柜的说出这件事,瞧瞧松了一口气,只有让鲁国公知道马邑城许进不许出且存粮不够,才能让他尽早做出决断。
“怎么会不让你们离开马邑城?今天援军到了,相信很快就要跟西凉人开战,如果有百姓想要离开马邑城,守军并不会禁止。”
池嘉世万分不解,他是听着父亲讲述北疆的事长大的,在他父亲统帅北疆之时,只要西凉大军大举来袭,父亲都会先让百姓们离开,万一他们守不住,也能保住百姓的性命。
所以他对掌柜说的不能离开马邑城,无法理解。
掌柜连连冷笑,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怨毒之色,“守军不会禁止?简直就是笑话!就是守军拿着刀守在城门,不让我们离开。这也罢了,还强硬的征用了青壮,我两个儿子都被征用了,其中小儿子才刚成婚不久。”
池嘉世和怀英两人瞪大眼,纪思博也怔愣,宿叔没跟他说这件事,三人齐齐陷入惊讶中。
他们刚进营地的时候,还没看到那些被征用的青壮。
过了片刻,纪思博又问道:“那敢问掌柜,这一路走来,看到粮食铺子都关门了,这想买点大米都找不到地儿。是不是那些粮食铺子的东家都被守军征用了,才会关门?”
掌柜的更气,隐隐带着对守军的恨意,“城里粮食铺子的余粮都被守军拿去了,一粒粮食都没有,别说你们买不到,我们这些城里的百姓,都快断粮了。”
要不是守军征用了青壮,城中百姓家中的余粮还真的未必能撑到这时候。而有些早已经撑不下去的百姓,只能每天拿着一个碗,一家一户的敲门,祈求有人余粮多的,能施舍一点粮食给他们。
其实城中在大军到来之前,已经隐隐有了一点乱子,已经有些百姓吃不上饭了,好歹靠着富户的施舍熬到现在,如果再没有解决的法子,这些饿着肚子的人可能就会计划着冲击富户了。
三人对视一眼,神色显得异常沉重,都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妙,三人朝掌柜拱手离去,为了确认掌柜说的是真的,三人又奔波了一番,问了好几个城中百姓,得到的消息都一模一样。
池嘉世气得脸色发青,“冯将军在想些什么?真是荒唐!走,我们回营地,去见统帅,跟他回禀这事。”
纪思博心头一松,姑姑交代他的事,他完成了。
三人脚步匆匆的回到营地,池嘉世带着两人直接就往统帅的主营帐而去,在门外站住,客气的朝亲卫道:“这位大哥,我乃英国公小儿子,有要事求见统帅,还请你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