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冯浩又出来泼冷水,“嘴皮子上下一碰,说得倒是轻松。你知道西凉人存放粮食的地方在哪吗?没头没脑的,你就算带着人去了定襄城,也会被留守在那里的西凉士兵阻挠,自己想死,别拉上其他士兵。”
这番话听着有点耳熟,再一想,可不就是先前梁镇海驳斥冯浩说的话?
其实冯浩说的话也有道理,至少一直维护他的梁镇海,对此并不看好。
纪思博又不能将宿的存在说出来,只得道:“主帅,其实这就是我一点想法,如果西凉人大批出动,那么他们留在定襄城里的人不会太多,我们只需要找到粮仓所在,放火烧了之后就走,不需要留在那里与他们多纠缠,且他们战力下降,我们大齐的士兵也没羸弱到对付不了他们。”
鲁国公沉吟着,显然在思索这件事。
纪思博眼光瞥到冯浩讥讽的目光,眸光一冷,仔细想了想自己的武艺和纪城等人战阵的厉害,抬起头目光诚恳的看着鲁国公,“主帅,去烧西凉粮仓一事,末将主动请缨,我会带着我的子弟兵一起去做这件事,恳请主帅同意。”
冯浩说不要拖着其他士兵一起死,他一开始就没打算用大齐的士兵,从头到尾,他想带的只有纪城他们罢了。
深入敌军,后背当然要留给自己信任的人。
鲁国公心中一动,那日纪思博带着纪城等人,组成战阵一路绞杀到敌军前方,一箭伤到西凉将领的表现,至今让他记忆尤深。
那个战阵,之前他就想问纪思博了,区区一百人都有如此恐怖的杀伤力,如果军中的士兵都学会这种战阵呢?
那岂不是会出现修罗场?
可他也看出战阵乃纪家的东西,又有梁镇海在,别人的家族传承,他也不好强要纪思博献出来,只能感叹一句,烂船还有三根钉,纪家没落了,手里还有真东西。
深思熟虑之后,鲁国公微微颔首,“行,我答应你的请缨了,不过若然事不可为,那便退回来。”
纪思博响亮的应了一声,“主帅请放心,末将晓得。”
池嘉世眼一亮,突兀的开口,“主帅,末将也请缨,与思博一起去火烧西凉粮仓。”
怀英也不甘落后,同样自荐。
看着这两人,梁镇海刚想呵斥一句让他们不要胡闹,要知道这个任务非常危险,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鲁国公抢先问道,“阿世,怀英,这个任务非常危险,我觉得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留在马邑城里,与大军一同杀敌便是。”
池嘉世越发坚定了要跟着一起去的决心,“主帅,我不怕危险,来了战场,我就将生死置于室外了。”
鲁国公皱了皱眉,“不行,如果你出了事,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池嘉世涨红了脸,“主帅,这与我父亲有何关系?在战场上,生死有命,就算真的出了事,我父亲也不会怪你。”
鲁国公依然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但见池嘉世坚持,只得无奈的答应。
让一旁的梁镇海想及时阻止都不行。
等梁镇海面无表情的带着池嘉世和怀英回到自己的营帐,他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阿世,你怎么这么傻,鲁国公分明就是在激将。如果你真的出了事,你父亲想给你讨回公道都不行。”
池嘉世抿了抿唇,神色坚定的看着他,“梁叔父,我来此,是要历练自己。如果我永远都躲在父辈的身后,那我不仅辜负了父亲这十几年对我的心血,也对不住自己这些年留的汗水。
我不可能永远都不上战场,我不想做个纸上谈兵之人,思博与我同岁,他都敢深入敌军,难道我比他差吗?就算是父亲知道了,也会支持我的。”
梁镇海看着他,终是欣慰的拍了拍他肩膀,“是叔父错了,叔父应该相信你父亲,你自小就被父亲亲自教养,总不会差才是。那叔父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了。”
至此,事情商定下来。
过了四天之后,纪思博带着鲁国公的三个亲卫,去见了西凉人。
仍然是那个西凉将领,见到纪思博的那一刻,他抱胸冷笑,“游骑将军前几天那一箭,真是下了狠手啊。”
纪思博沉静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军中都知道我的弓箭水准,鲁国公吩咐我以牙还牙,我如果放水,岂不是让他起疑心。”
西凉将领咬牙,“我差点就死在了你的箭下!”
纪思博瞥他一眼,“放心,我都拿捏好了,你顶多就是受点伤,要命倒是不至于。”
见西凉将领还要驳斥他,他不耐烦了,“如果你非要与我争论,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我没这么多空闲陪你在这儿耗,告辞!”
二话不说就带人转身,西凉将领憋了好大一口气,不再提那事,忍气吞声的带着他去见了哈里克。
见到哈里克,纪思博从怀中拿出一张羊皮纸,递给他,“这是我们西北角的布防图。”
哈里克仔细的看着,末了非常满意的收起,“还请转告冯将军,请他尽快把整座城的布防图拿到,未免夜长梦多。”
纪思博‘嗯’了一声,回道:“我回去之后会将大帅的话,原封不动的禀告冯将军。”
说完,他就想起身告辞,结果被哈里克叫住。
哈里克神情温和,向纪思博抛出了橄榄枝,“游骑将军有没有兴趣,等西凉将大齐取而代之之后,为我们西凉效力?”
纪思博沉吟片刻,问道,“不知西凉能给我什么?”
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