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伏寿带着宿等人在正月十六那天回到了京城。
纪鸿卓和周氏自然是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又吩咐厨房做了一顿盛宴,为她接风洗尘。
纪伏寿主动说起纪思博在北疆立了大功,这次回来,肯定会升官加爵。
得知纪思博没有受伤,周氏提着的心才放下,纪鸿卓也去了祠堂,给祖宗上了香,觉得是祖宗保佑。
就在第二天,北疆的捷报,也送回到了京城。为了让大齐百姓知晓大军赶走了西凉大军,重新收复定襄城,鲁国公特意叮嘱报信的士兵路上要慢一点,每经过一座城,都要大声将捷报说出来,以至于士兵比纪伏寿还慢了一天回到京城。
沿途得知消息的百姓们欢天喜地,比过年那会儿还高兴。
齐成帝得知大胜的消息,龙心大悦,直说要亲迎大军。
当然,这个提议被王钰‘义正言辞’的否决了,齐成帝是君父,怎么能让君父出城迎接?
而后便定为了百官相迎,齐成帝对此十分满意。
齐成帝欢喜之下,还让喜公公当众念出鲁国公写的奏折,“你给众爱卿念念,此刻理应君臣同乐。”
喜公公应诺一声,捧起奏折,尖着嗓子喊道,“臣不负圣上所托,收复定襄城,赶走西凉大军,且歼灭西凉大军七万余人......”
奏折很长,鲁国公将这次胜利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写在了奏折上,喜公公足足念了将有一刻钟的时间,齐成帝和朝臣们听得聚精会神,直至喜公公念完,还有许多人回味在想象中。
齐成帝感慨道,“朕果然没看错鲁国公,鲁国公统帅出征,短短一个月,就把定襄城夺回来,又歼灭了七万的西凉大军,有鲁国公这等将帅,真是我大齐的福气啊。”
齐成帝看向下首站着的大儿子李阳,叮嘱道,“等鲁国公回来,阳儿你可要好好给你泰山接风洗尘,虚心讨教一下。”
李阳躺了三个月,终于养好了伤,伤势一好,就立即上朝旁听政事,实在是上次众朝臣请求立太子的事吓着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坐立不安,以至于人都消瘦了许多,今日听到北疆大捷的消息,最高兴的就是他了,特别是听到大军已经班师回朝,一想到鲁国公很快就回到京城,他就跟吃了定心丸一样,底气都足了,当即笑着大声应诺,“父皇请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跟泰山请教北疆一事。”
说完,他眼角余光又隐晦的看了一眼三皇子李崇和四皇子李泽,隐含得意。
三皇子李崇面色带着一抹苍白,听到冯浩在里头假意诈降取得西凉信任才获得了这场胜利,他隐晦的勾了勾嘴角,对李阳的示威没有放在心上。
四皇子李泽也对此视而不见,心情好得很,毕竟纪思博不仅陪着冯浩数次去了西凉军中,还火烧了西凉粮仓,功劳一点都不小,他哪里会跟李阳计较这些。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文官出列,神情严肃至极,“禀圣上,臣有奏。”
齐成帝有些不悦,这大喜的日子,怎么总是有人没眼力见?到底淡淡的说了声,“准奏。”
此人便道,“圣上,自古就有为求一年好运,年首不交兵的惯例,臣听鲁国公所奏,大军分明是在年首交兵,刀剑相交,又死了这么多人,这是在坏我大齐的运道啊!”
齐成帝渐渐拧起了眉,他也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个惯例,所以一到过年的时候,打仗的双方都会不约而同的停手,不仅仅是为了过年,最主要的事为了不要坏了国运。
民间还有正月不能动剪刀等习俗,就是怕沾上晦气,而这军中的年首不交兵的惯例,也传承了数百年,数百年来,还真的从未有人在年首交兵的。
先前大家都沉浸在北疆收复失地,赶走西凉大军的喜悦中,还真的漏了大军与西凉交战是在年首的事,这时听文官提起,不少人面色微变。
文官语气严厉,“年首交兵,接下来这一年也不知我大齐哪里的运道会因此而坏。臣请奏圣上,虽则大军大胜,但与坏了国运相比,功过相抵,臣提议,提出此计谋的人,理应撤掉封赏。”
李阳、李崇、李泽三人以及他们同一系的朝臣们纷纷一怔,面色隐有不好。
如果真的按照这文官的提议,难道说这次大军没人能封赏嘉奖不成?
齐成帝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一抹喜色,唇角隐晦的勾了勾,落在文官身上的目光带着十分的满意。
李泽抢先一步出列,大声道:“父皇,北疆战事紧急,没道理打仗还要选日子,总不可能为了这种无稽之谈的惯例就引颈受戮吧?
若是西凉大军就选在年首进攻,难道大军还要为了这所谓的惯例,刀枪都不拿,眼睁睁的看着西凉大军攻城?
文官治国,武将卫国,有些人能安然站在这里畅所欲言,这都是将士奋勇杀敌的缘故。就因为这所谓的惯例,就要撤掉对有功之臣的嘉奖,此举不啻是在寒将士的心,也会起了一个坏头,日后打仗之时,将士岂不是还要顾虑一下是否会坏了什么规矩,万一因此延误了军机,错失了良机,岂不悔恨?
齐大人,你一介文官,若是不能拿起刀枪去战场杀敌,那便请你为这些打了胜仗的将士们恭贺,而不是在此时此刻指责他们坏了惯例。
我大齐国土完整,北疆安定,皆因将士奋不顾身,今日我绝不允许有人诋毁抹杀这些有功之士的功劳!”
齐大人呼吸一滞,面色难看,他没想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