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齐光显然也是这样想的,坐到她身边整个人圈住她,头枕在她肩膀,低声说道,“我提点了一下,让他们查一下装饭菜的碗筷、食盒、整个牢房最好都翻一遍。”
纪伏寿往后一靠,娴熟的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但估摸着不会查到蛛丝马迹。鲁国公既然下手,就不会让人有迹可循,除非下毒之人肯承认。”
池齐光并不意外,“鲁国公兴许都想不到,他要杀的那两个人,没死成,反而他自己的人死了。”
纪伏寿轻声笑了笑,“你这浑水摸鱼,摸得恰到好处。”
池齐光勾了勾唇,“多谢娘子夸奖。”
是的,陈正信和李世宏是鲁国公下的手,而刘良吉则是他下的手。
他的人早就被他叮嘱过,一直在暗中观察,在有备而来之下,便发现了蛛丝马迹,循着这个蛛丝马迹,他的人当机立断同样对刘良吉下了手。
甚至池齐光比大理寺卿他们掌握的证据更多,起码他知道天牢三十六个狱卒里面,有四个是鲁国公的人,而给陈正信和李世宏送饭菜的狱卒,是无辜的,不过是鲁国公假手他们,既要杀了陈正信两人,又要保下他自己人罢了。
陈正信二人是吃晚饭出的事,到时候彻查,自然会先查到送饭菜的狱卒身上,可饭菜是无毒的,那两个狱卒很冤枉,却会被误以为是他们将下毒的痕迹抹除了,到时候再怎么对他们严刑拷打,也不会问出真相。
问不出真相,就成了无头冤案。
倒是刘良吉那边,一直给他送饭菜的正是鲁国公的人,但给饭菜里下毒的,是他的人。
刘良吉死了,一定会追查到送饭菜的那个狱卒身上,只要那个狱卒坚持不住供出鲁国公,那陈正信和李世宏的中毒,多数情况下会怀疑同样是鲁国公下的手。
因为以鲁国公乃大皇子岳父的身份,他帮着大皇子杀人灭口就说得过去了。
鲁国公肯定想不到事情出了差错,要杀的陈正信和李世宏没死,要保的刘良吉死了,还暴露了他的人,更有可能牵扯出他杀人灭口的真相。
池齐光做这事的时候没有瞒住纪伏寿,也是因此,纪伏寿才会说他摸鱼摸得恰到好处。
“你猜陈正信和李世宏能不能活下来?”纪伏寿琢磨着。
池齐光漫不经心的,“帮着他二人上药的时候,就偷偷塞给他们一粒解毒丸了,能撑着一口气没死,还等到大夫来救治,已经是他们福大命大,要不是为了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口供,我才懒得去问司大夫要解毒丸。”
给陈正信和李世宏上药的狱卒正好是他的人,第一天给他们上药的时候就趁人不备,偷偷给他们塞了一粒解毒丸,当时池齐光的打算是有备无患,如果他们不肯相信,他也无可奈何,但如今看来,起码这二人及时把解毒丸吃了。
虽则司大夫说过,解毒丸不能解所有的毒,但吃了之后缓解一下毒性,撑到一两个时辰等到人来救治还是可以的。
池齐光看了一眼刻漏,柔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安置吧,今晚夜里天牢热闹的很,我们明早起来应该就能得到不少消息了。”
......
大理寺卿又去见了自己心腹一面,等回到天牢,就自己的猜想说了,“我瞧着饭菜没毒,但他们又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中毒,我想着是不是先把他们从原来的牢房里挪出来,安置到这边,让凌大人等他们醒来。至于他们的牢房,则让北衙禁军翻个底朝天,看看会不会查出点什么来,我与沈大人在一旁看守着。”
刑部尚书点头应了,“那就按傅大人说的去做吧。”
忙活了许久,陈正信的牢房什么都查不出,而李世宏的牢房里则翻出了银簪,把银簪放在清水里浸泡,能看到清水浮出点点细细的油光。
对这个发现,大理寺卿琢磨着道,“银簪上有油迹,会不会是李世宏用银簪试探过饭菜里有没有毒?”
这个猜测,一致得到了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的认可。
刑部尚书却犯难了,“那些碗筷已经让大夫查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都查不出来。”
大理寺卿拿着那根簪子专注的看着,又低头看着碗里泛着些许油光的水,突然说道,“如果换了是你们,你们用完这支银簪试探过饭菜,是直接把银簪收好,还是会先擦拭一下银簪上的油光,再收好?”
刑部尚书毕竟经验丰富,闻言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他急匆匆的吩咐北衙禁军,“去把所有狱卒身上搜一下,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手帕或者巾子,有的话拿过来,让大夫看看。”
顿了顿,又接着道,“搜身的时候查看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带了毒药。”
但这点多半是没有的,刑部尚书相信下毒之人不会蠢到还把毒药留在自己身上。
御史大夫脑筋慢一点,等北衙禁军领命而去之后才明白两人打的哑谜,“你们是觉得有人把毒下在了碗筷上,所以他们才会中毒,等他们中了毒,下毒的人又把碗筷擦拭干净,抹除了下毒的痕迹,所以我们才会毫无头绪?”
刑部尚书微微颔首,“最大的可能是这样,一切都要看大夫能不能从手帕或者巾子上检验到毒药。”
他们此时是聚集在刘良吉的牢房里,大理寺卿走到太医和仵作身边,询问道,“太医,能知道刘大人中的是什么毒吗?”
太医面色凝重的摇头,“看不出,我还是头一次看这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