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杨老太太指着跪在地上的杨小白,严厉地说道:“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想他!?那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是不是与你还有暗中往来!?”
杨小白垂着头,默默地流着眼泪,没有说话。
杨老太太瞪着她道:“回答我的话,你与他是不是还在暗中往来!?”
杨小白不说话,依然默默地流着眼泪。
杨老太太气道:“掌嘴!我没叫你停,不许停!”
杨小白听后木讷地抬起右手,啪、啪、啪,沉重而缓慢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光。
可怜杨小白一代天之骄女,身怀绝世武功,但此时此刻面对自己的奶奶,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这时候杨大姐从外面回来了,她低头在杨老太太的耳边小声说了两句,杨老太太听后点了点头,冷下的脸色渐渐变得缓和。
“停下来,不用抽了。”
杨小白停下手,不再抽自己的耳光。
杨老太太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道:“小白,奶奶想问你,你是不是希望奶奶放过李小东,不再找那个贱人报仇?”
杨小白蓦地抬起头来,泪光莹然地望着奶奶,不知道奶奶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究竟是什么意图。
“说,告诉奶奶,你是不是希望杨家放过那个贱人,不再找他的麻烦?”杨老太太放下茶杯,目光淡漠地问道。
杨小白垂下眼光,轻轻咬着红唇,犹豫了半刻后,终究是说道:“奶奶,李小东说过,如果奶奶愿意饶恕他以前的错误,他愿意留在杨家做牛做马做牛做马,补偿奶奶。”
杨老太太哼了声道:“我不稀罕他的补偿,也不可能把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继续留在杨家,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很想杀了他。”
杨小白心头一紧,泪光闪动地望着奶奶。
如果杨老太太动了杀心,只需要在杨门中说一句话,那么杨门弟子必定会集群出动,以追杀李小东为首要任务,特别是李小东已经暴露了行踪,他在东海有事业、有家庭、有住所,杨门弟子人多势众,要想再次追查到李小东的下落,其实并不困难。
杨小白赶紧拜倒在地,恳切地求道:“奶奶,李小东虽然犯下了错误,但他罪不至死,小白希望奶奶看在他从小在杨家长大的份上,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杨大姐插了句话道:“死丫头,都到了现在你还替他说话,看来奶奶猜得没错,你与那个贱人藕断丝连,一定还有私情!”
杨小白连连摇头,说道:“没有!大姐你不要冤枉我,小妹一直听从奶奶的教导,为人一贯清清白白,没得到家门的同意,不会与任何男人有私情!”
杨大姐哼了一声,转头说道:“奶奶,别跟她藏着掖着了,干脆把事情挑明。”
杨老太太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挑明也好,先平内患,再雪外耻。”
“小白。”她端起盖碗茶,用盖子刮了刮茶叶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奶奶不妨摊开来说。如果你不希望李小东死,那你就要答应奶奶,这次的师门聚会,奶奶相中的后辈弟子,你必须得嫁。”
杨小白顿时着急了起来,说道:“奶奶,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不愿意,你不逼我。”
杨老太太目光并不看她,表情淡漠地说道:“奶奶说话向来算数,奶奶说过不勉强你,就一定不会勉强你。不过你求奶奶的事情,奶奶也不会考虑。李小东一定得死,只有他死,你的心才能安稳,我们杨家才少了一块心头大患。”
“奶奶……”杨小白急得脸色都白了,她何曾想到,奶奶竟然会用这一手来逼她。
“哼。”杨大姐冷眼旁观地道:“你不要不知好歹,为了你的终身大事,就连那个贱人给咱们杨家带来的羞辱,奶奶都可以忍气吞声,你如果还把自己当做杨家的孙女,就老老实实地服从奶奶的安排。”
“而且我还可以向你透露一点,这次选胥不但是你的终身大事,也是我们杨家的一件大事,奶奶为了这件事情,已经谋划了很久。刚才我已经收到消息,陆家与张家已经争斗了起来,为了争取与咱们杨家联姻,陆家放出话说,只要你下嫁他们陆家,你和陆枫所生的所有男丁,一律姓杨,载入杨家族谱,是我杨家的后人;而张家做得更绝,刚才张家专门派人过来告知,如果我们杨家愿与张家联姻,张家少爷可以入赘,从此嫁入杨家。”
“……”杨小白听了这些话后,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看着奶奶,她又没有想到,眼前这位严厉而古板的老妇人,还有这种翻云覆雨的手腕,竟然挑得陆家与张家互相争斗,不但要比武论亲,还重重地下了血本,甚至不惜入赘,让杨家又多一个赘婿。
杨大姐说了一通之后,杨老太太露出满意地笑容,连对杨小白的语气,都和蔼了几分。
“小白,奶奶经常教导你,身为杨家后人,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也应该知晓大义。现在咱们杨家的大义是什么?不是要急于找李小东报仇,那种事情只叫小义,其实并不该多么费心。目前真正的大义是我杨家无后,你应该为我们杨家延续香火,光大我杨家的门楣。”
“现在好了。”
她说到兴奋处,不禁起身,走到窗前,“陆家终于按捺不住了,我只是让人从旁边稍微点醒了两句,陆家就愿意以后所生的男丁全部归为杨家,而更让我感到高兴的是,张家也不甘人后,竟愿将张家的少爷入赘,这可是我杨家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