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火工道士招来灵松、秀柏、青梅和唐楼,“贵客在大年初一来道观,我们要做好准备,灵松、秀柏、青梅,你们三人手头事情不变,务必做好。修竹,你刚才,跟在我身边做事!”
此言一出,灵松三人看向唐楼的目光,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嫉妒,能跟在火工道士身边,可是难得的机会。
相比之下,灵松三人的事务,不管再有油水,都比不上跟着火工道士的好处。
眼下临近春节,致虚观要大肆采买,后厨的大量材料要准备,灵松三位道童过手的好处多多。
唐楼跟着火工道士,看似没有伸手的机会,却能行走各院,认识其他道士和道童。
而且火工道士此举,还有更深层的用意,灵松三人都不带,只带唐楼出去,便意味着对唐外器重。
灵松三人退下后,心思百味杂陈。
火工道士看向唐楼,“修竹,你和他们不同,俗事不用多管,安心修炼便是!”
“多谢道长!”唐楼诚心说道。
距离年关越近,火工道士就越是繁忙,唐楼修炼的时间变少,要跟着他身边做事,拜访众多道观内的实职道士。
渐渐地,唐楼也熟悉致虚观的结构。
致虚观内,地位之高的是方丈,方丈常年不出,除非是重大的法事、会客,才会出面。道观内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二把手,监院道士掌管。
可以说,监院道士才是实权人物,手下又有几位道士地位高出其他同辈。
知客道士,名义上接待香客,实则是道观的外交官,负责和其他道观联系,以及向香客化缘。
法事道士,则是做水陆道场、法事超度,另外也兼职捉鬼除妖,听闻是道观内法力最强。
戒律道士,掌管道观内刑罚、奖励,非监院的心腹不得担任。
而火工道士,比前几位稍弱,类似的还有药房道士、洒扫道士,前者负责医药,后者负责清洁,虽然油水不少,地位始终不高。
随着唐楼跟着火工道士来来往往,逐渐了解到,致虚观内的五百道士也分派系。
火工道士是半路出家,并非道观嫡系,纵然本领极强,也只能担任闲职。
而监院道士本人,是方丈的师弟,知客、法事、戒律道士,也是方丈同门一脉。
像火工道士这般,半路出家的道士,终身也无法担任要害职位。
唐楼渐渐看出来,火工道士这次办事卖力,还是要在新年初一的时候,贵客来访的时候表现突出。
唐楼感激火工道士的授业之恩,自然诚心卖力。
时间过得飞快,新年很快来临,唐楼度过这辈子最富裕的一个春节,但除夕夜却是通宵准备,等待第二天贵客来临。
大年初一,贵客莅临之日。
致虚观的迎客大殿,众多道士等着,方丈身边站着监院道士,身后跟着知客、法事和戒律等道士,道士们身后,又带着器重的道童。
火工道士处于二流,站在更外一层,唐楼跟在他身后,身边是药房、洒扫等负责后勤的道士。
方丈头戴乌木冠,身穿鹤羽大氅,手上握着一柄玉如意,身后两名道童如玉,分别捧着鹿尾拂尘。
监院比方丈年纪略轻,一副美髯极为醒目,据说他每天晨起,都要花费半个钟头打理。
知客、戒律两位道士,身后带着三四个道童,看上去灵根深厚,唯独法事道士身后弟子最多,足足有七八个人。
迎客大殿空间有限,自然不可能让五百道士齐聚一堂,这次有资格来迎客的,都是有职司在身的,普通道士连入殿资格也无。
唐楼正在观察四周,突然听到殿外一声鹤鸣声,方丈面露喜色,“放鹤君到了!”
众人走出殿外,看到黑影从头顶降落,带动狂风大作,道士们的衣袖被吹得鼓鼓。
原来是一头水牛大的白鹤,从天空降落,背上站着一人,手上盘弄一串温润念珠。
“清涟兄!”
“放鹤君!”
来人和方丈相视大笑,显然是阔别已久的好友。
唐楼混在人群中,仔细打量来人,感受到此人深不可测的气息,显然是身怀法力神通的超卓存在,相比之下,火工道士体内的力量,仿佛萤火之光微不足道。
方丈向放鹤君,介绍身边的监院师弟,还有知客、法事、戒律三位道士后,便将其请入殿内。
唐楼注意到,放鹤君只对方丈谈笑,对监院等人,目光匆匆扫过,半句话也没有。
监院道士等人,在致虚观的地位举足轻重,受此慢待竟没有丝毫不快,反而认为这才是高人风采。
“放鹤君,昨日一别,已有十年了。”方丈感慨道,举起手中玉如意,“这枚玉如意,和你手中的念珠,还是同一块玉石雕琢而成。”
放鹤君感慨,“是啊,想当年,我们九死一生,才得到这块透髓玉!”
两人交谈着,殿内的百余号人全都默然不语,充当两人故友重逢的背景板。
许久,放鹤君才注意到四周,“你我二人相见,无需这么多人在旁,让他们先下去吧!“
听到这里,监院道士等人急了,如果这样走了,准备多时的谋划岂不是要落空。
方丈的这位故友,是修道之士中的高人,已经是炼师的境界。
何谓炼师?炼假为真,炼浊为清,炼虚为实,炼阴为阳,是超脱凡俗的修道之士。
此等得道高人,凡尘难见,方丈还是曾经和他有旧交,才邀请得他来致虚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