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滚滚,但身影却依然挺拔,那模样恍若神祗临尘!
土房的建设虽然简单,但砖石瓦块还有那些檩木大梁却都是沉重无比!如今在林白的先天真罡冲击下,一切均是瞬息碎裂开来,宛若无物。哈
要知道旧年景里,茅山贫苦的那些年,每当雨雪天气,总有房屋垮塌的事情发生,只要是待在屋子里的人,被砖瓦拍下,都绝对是非死即伤的结局。可如今的林白却是看不到丝毫受伤的模样,场内这些山民,哪里见过这种诡异的场面。
哗啦啦,一瞬间那些围拢在老王头院落里的山民,没有任何犹豫,哗啦啦跪倒在地,向着林白叩头不止,即便是那些往昔跟在他屁股后面满山转悠的小伙伴们,也都是头紧紧的抵着地面,不敢抬头向林白多看半眼,仿佛在他们眼中,林白就是真神!
“真魔饶命,真魔饶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做这些事情了!”
望着四下跪倒的人群,张三疯和陈白庵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想把这些人从地上劝起来。但他们也知道,就算他们去劝,这些人怕是也绝对没有胆量起身。
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过震撼,就算是往昔熟悉林白手段的他们,都有些目瞪口呆,更不要说这些对相术,对华夏古武根本没有任何了解的普通人。在这些人眼中,这样的手段,和天上的神祗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们明白,想要把这些人从地上唤起,只能靠林白一人。
不过看着这场面,想到之前和这些人拼酒的场景,他们心中止不住有些苦涩。
张三疯和陈白庵心中苦涩,林白心中又怎是一个苦涩能言!眼前跪倒在地的是什么人,那是他的亲友,那是他在茅山仅剩下的一些念想。可是这些人却是跪倒在他面前,连看都不敢再多看他一眼,这怎能让他心中好受。
而且,这些人此时此刻虽然看起来对他毕恭毕敬,但他明白,敬重至深,便是畏惧!如果连自己的亲友故旧,都对自己畏惧,那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趣味可言,又还有什么拼搏进取的意义?!
“我从小就在茅山生活,不管是我的呱呱涕泣,还是我蹒跚学步,抑或是我长大之后,在山上山下作威作福,干那些惹你们不痛快的事情。那一幕幕,你们都看在眼里,难道你们真以为,那个小白龙就是他们所说的魔?!”
“我师父曾告诉过我,我初到茅山之时,山上清苦,吃的是你们做得百家饭,穿的是你们做的百家衣!你们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亲人,难道你们真的觉得,那个以往吃你们做出来的饭,穿你们做出来衣服的人,能是魔?”
“就算我林白真是魔鬼,难道还能忘了你们对我的好,还能把我的恶手伸到你们身上,取了你们的性命?!”望着跪倒在地上的那一众山民,林白微闭上眼,眼角有泪光划过,缓缓道:“我恨的不是你们,而是让你们做出这些事的人!”
场内沉寂一片,没有人抬头,也没有人应声!
“既然你们认为我是魔,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魔身上流着的是不是和你们一样的血,是不是长着和你们一样的肉!”朝四下扫了眼后,林白脸上露出一抹凄楚的笑容,缓缓弯腰,伸手拾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向着手心划去。
碎裂的玻璃何其尖锐,林白只是略微一使劲,顺着他的手掌心,顿时便出现一道如小孩子嘴般的伤口,而顺着伤口更是啪嗒啪嗒开始向地面滴落血珠。
场内寂静一片,风雪暴起,唯有鲜血落地发出的滴答声,只是短短片刻,鲜血便把林白脚下的积雪染的鲜红一片,那模样见者伤心,闻者感怀。
“小白龙……”望着顺着手掌滴血的林白,老王头喉头有些哽咽,眼中满是迷离之色,仿佛想起了当年的一些往事,话未出口,泪已哽咽。
“老王叔,我师父跟我说过,当初我刚到茅山的时候,喝的第一口粥,就是您老人家觉得我们师徒俩可怜,熬好了亲手端上山的。”林白惨烈一笑,望着泪眼婆娑的老王头,缓缓道:“您觉得,我是神么,我是要毁掉这里的魔鬼么?”
“小白龙……”场内一时间满是低低的啜泣声,老李头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苦涩的泪水堵了回去。
“老李叔,您的好我也记在心里。当年我淘气,翻山越岭追鸟雀从崖头上摔下去的时候,是您老人家进山打柴遇到了,把我背回了茅山。我欠您一条命。”林白微眯双眼,痛苦至极道:“您老是不是觉得,当初就该不管我,把我仍山上?”
风雪萧索,林白的话,就如同一把把刀子般,生生楔进了这些山民的心中,让他们不自禁的想起那些尘封在风雪中的往事。
“还有大壮,咱们俩是一年出生的,听我师父说,我还吃过你娘的奶,也算是半个同胞兄弟,所以小时候也是咱们俩关系最好,一起干的坏事最多。”
缓缓转头望向跪倒在地的一名壮汉后,林白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道:“前些天你去山上给我道贺的时候,我跟你碰的酒也最多,因为我知道你拿我当亲兄弟看。难道连你也觉得,和你吃一样奶长大的兄弟,会是毁了你们的魔?”
大壮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如铁塔般的汉子,如今鼻涕眼泪已经糊满了脸。
“你们看看我的血,看看我的肉!”林白缓缓摊开手掌,目光平静的望着一应山民,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