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当中年男人遇到燕京城内游手好闲、贪色迷利的加措时,并没有将其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个寻常招摇撞骗的神棍罢了,但当他听到加措舌绽莲花在那拐骗钱财的模样,这才明白,自己是撞见了一棵好苗子,只要略加培养,便能完成心中计谋。
尤其是当他施展出种种玄奥手段,加措并没有如他往常遇到的那些神棍般仓皇溜走,而是纳头便拜,更是叫他觉得惊喜。要知道寻常江湖术士遇到奇门江湖中的这些正宗术法手段,又知晓其中威力,自然是惶惶不可终日,能像加措这样淡然自若,着实少见。
是以没有任何犹豫,中年男人便借坡下驴将加措收入门下,然后更是一手扶持他大踏步朝着知名神棍的路线上发展。有这中年男人的真实手段,再加上加措那张忽悠死人不偿命的嘴,路途可谓是坦荡至极,转世活佛之名在燕京城也是水涨船高,无数人心向往之。
不过沉浸在名利双收这假象下的加措却是不知,早在他答应中年男子的时候,他的死亡便已注定。当初中年男人看中他,看中的是他舌绽莲花的本事,看中的是他为名利不惧一切的胆识;如今加措已被林白等人盯上,留他还有什么意义,大不了重头再寻摸个傀儡罢了!
而且猪养肥了,不杀的话,留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替它养老送终不成?!
可惜的是,加措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也没把华夏‘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这句俗语记在心里。不过仔细想想,就算当初的加措明白这些道理,以他贪图名利的性子,为了能够达成自己的名利之路,就算是知道这些后果,也是一样会义无反顾的答应……
就在加措悲戚莫名,摇头不迭,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当做肥猪宰杀的事实,一股诡异莫名的术法气息已经笼罩着他的身体。这股气息一出现,就像是烈火烹油般,没有任何阻挠便进入了加措的身体,然后朝着他的神识便冲击而去,只是短短一瞬,加措心神便已失守!
若是陈白庵在此,定然会惊愕发现,此人藏密结手印之法已然臻至化境,尤其是这心印的施展,更是出神入化。心印即为不动尊之乾栗驼心,以大法力,化万物心神,收为己用。
“听我号令,操持术法,祛除扶乩邪煞,信仰愿力收归我用!”紧盯着地上已然变得懵懂无比的加措,中年男人双眸之中绽放出奇异光彩,缓缓开腔,声音中带着无比的蛊惑。
在这话音的诱导下,加措脸上惊慌失魂神情尽消,犹如提线木偶般缓步朝着门外走去,双眸的眼白和眼黑已然混为一团,叫人分不清楚他双眼的真实模样。
当加措提着那‘铁汉’从密室中走出时,在场的这些权贵人物已然彻底失神,他们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片刻功夫,这原本青春年少的加措会变得如此老态,头发花白,肌肤松弛,双眼失神,那模样就像生命机能已被抽空,化作了风烛残年的垂垂老矣之人。
虽然心中有所惊诧,但这些人哪里敢多说半个字,只能任由加措在他们身上任意施为。一个接着一个,加措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到最后每一步走出,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但对这一切他却毫无察觉,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之人,僵硬的施展着手段。
而随着加措的施展,密室之中抿着手中茶水的中年男人脸上淡漠笑意依旧,但他身上的那股气息却是越来越强,而且顺着他双眼开始朝外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那光亮就像是天幕上炽热的太阳般,假如有人和他对视,双眼和心神都将被这诡异光芒尽数焚毁。
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房间内的权贵已经尽数离去,虽然他们都是普通人,但也能感觉到此地的气息之古怪,即便是那些扶乩邪煞从身体抽离后,有着铭心刻骨的疼痛,身躯再怎样酸乏无力,也都不敢再此处多逗留片刻,只要加措施为停顿,便急速离开。
房间内空洞无一物,加措面色胀红如猪肝,身躯颤抖不止,似乎在竭力忍耐体内狂躁不定的某种悲壮情绪,而且顺着他额头流下的汗水已经不是透明,而是如鲜血般的红色,生命机能就像是随着这汗水不断朝外排除般,肌肤迅速干瘪,面颊削瘦如大病初愈。
“陈老,恐怕咱们是来晚了!”就在此时,林白等人带着宗教事务局的人也已经杀到了四合院大门口,感受着从屋内传出的狂暴术法气机波动,林白眉头紧皱,沉声接着道:“沈哥,你带事务局的这几位赶紧离开!”
但还没等他话说完,原本明亮无比的天幕却是陡然间变得暗淡下来,在这四合院上空没来由的突然多了一团乌云,怪风更是跟着平地而起,云朵摩擦碰撞发出的嗡然之声不绝于耳,只是一个瞬息,一道明亮无比的闪电从天而降,朝着四合院内便冲击而去。
电光闪烁,耀眼无比,犹如摧枯拉朽般径直便把这经过精心布置的四合院撕裂成碎片,一时间瓦砾尘土朝着四下飞扬不停,站在大门口的林白等人顿时便变成一幅灰头土脸模样。
眼前这情形,林白可谓是熟悉无比,这绝对是典型的天道反噬!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加措疯了,居然会搞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而且就他那微末的术法修为,也敢去触碰天道,是活得腻歪了,还是畏惧自己等人的追查,想要以此来了解性命?!
陈白庵和张三疯也是面面相觑,他们也着实想不明白,事情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