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胜了人口就归谁,老百姓换个主子是常事,他们给主子干活卖命,主子也要养活他们,所以当谁的奴才无所谓,最怕的是没主子管。宝荣格还一个劲夸他的同族,鄂尔多斯人最老实,只要认你当主子,就可以随意对他们打骂、拿走他们的财物、睡他们的女人,最多给他们个笑脸就行了,这是多好的老百姓啊,大统领既然能赶走他们的主子,那就是最强者,当然应该收他们做奴才,要不他们可怎么活啊!

李榆听得目瞪口呆,他有点明白鄂尔泰为什么以前靠画地为牢就能管住百姓,不过昂顿喇嘛和宝荣格都解释不清——既然老百姓听话卖力,为什么鄂尔多斯这么穷弱?李榆最终被迫答应做主子,老百姓这才肯站起来,痛哭流涕地牵走分给他们的牲口。

杜宏泰倒是很高兴,每次见到李榆都夸奖鄂尔多斯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奉献,而且还不计报酬、任劳任怨,如此温顺的百姓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不过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就开始抱怨,这些人确实很听话,可不长脑子,什么事都得有人替他们做主,没人管着就干不好活,简直不配当自由平等的丰州人,赶走了还省心。

李榆也在头疼,丰州的土默特人好歹还接受了点汉化,能找出一些读过书有见识的人,这里的人却清一色不识字,只会听话干活,想提拔几个人当官也做不到,他有点后悔不该把贵人们全部赶走,那帮家伙里面也许有几块料。李榆无奈之下盯上了鄂尔多斯的喇嘛,在他反复劝说之下,昂顿喇嘛答应暂时代理察罕脑儿卫断事,有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喇嘛做榜样,随后又有一些喇嘛出任卫所各级官员,察罕脑儿卫的架子总算搭起来了,不过官员中混着一些喇嘛,总让人看着别扭。

绰尔济喇嘛顶着雪花到了神水滩,这时察罕脑儿卫已进入冬季大练兵——杜宏泰舍不得别人白吃他的粮,把丰州那一套以工代赈、以练代赈的法子照搬到鄂尔多斯,无论男女老少想吃饭就得参加公役或者练兵。李榆也觉得老百姓老实得有点窝囊,这样的人拉不上战场,他吩咐宝荣格和冯树杰,冬天别的事干不了,就训练队列、射箭、施放铳炮,而且要狠狠练,不长脑子的就用棍子打,非得把他们的血性练出来。

绰尔济喇嘛在指挥使司没找到李榆,却看见昂顿喇嘛悠闲地坐在公事房里喝茶,立刻就不满了,对鄂尔多斯的喇嘛跑去做官大加批评。昂顿喇嘛觉得很委屈,抱怨李榆不分青红皂白赶走贵人,害得他们无法念经修法,却去管世俗的闲事,绰尔济喇嘛懒得听牢骚话,拉起他就走。

李榆住的院子外,一群孩子正在玩耍,小李晋一眼看见老喇嘛,喊了声“老祖宗”就扑进他的怀里——小李晋说起来还是绰尔济喇嘛的玄侄外孙,这孩子聪明伶俐,而且嘴特别甜,一向受老喇嘛疼爱,他这次其实也是为李晋来的。

去年秋天,绰尔济喇嘛去了喀喇沁和西拉木伦河,名义上是传经弘法,实际上是去联络当地黄教喇嘛——金军火烧库库和屯以及敲诈银佛寺的恶行彻底激怒了他,不严惩这帮劫匪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当地的喇嘛们对金国也有怨气,当初察哈尔汗扶持红教势力对他们百般打压,他们也暗中勾结金国予以反击,最终借金军之力赶走察哈尔汗,但他们没捞到多少好处,金国看重并拉拢的是有实力的贵人,对黄教表面上尊重,实际上严格限制喇嘛插手世俗,黄教的势力没有得到恢复,反而因为金国不断征用寺庙的青壮、牲口而有所减弱,喇嘛们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绰尔济喇嘛一路上不断召集喇嘛们聚会,痛斥金军西侵时犯下的罪恶,形容其为信仰萨满的暴徒,应该下到地狱永不超生,称赞丰州取得的库库和屯大捷给草原重新带来希望。老喇嘛的煽动激起喇嘛们对金国的愤恨,他们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山林里出来的诸申,屈从于金国也是迫不得已,响应老喇嘛的人越来越多。今年夏天,老喇嘛在西拉木伦河边举行****,数千人赶来听他讲经,老喇嘛向众人重申,土默特的洪巴图鲁李榆确实是阿勒坦汗转世、达延汗灵魂附体,而且据他本人考证,李瑜的母亲也是一位台吉的女儿,所以李榆不仅是黄金家族的女婿,本人也具有黄金家族的血统,完全有资格担负起统一蒙古的重任。众人情不自禁欢呼起来,外藩蒙古各部挨李榆的打不止一次,还一次比一次狠,但越是挨打越相信李榆绝不是贱民出身,理所当然应该血统高贵,有这样的人出现,蒙古未来的道路一片光明。

绰尔济喇嘛此行大获成功,在金国的蒙古外藩悄悄留下反抗的火种,但他也听到了一个噩耗,逃到喀尔喀的迈达礼诺门罕几年前重病卧床,很可能早已经死了。这个消息太震惊了,自四世********喇嘛英年早逝后,藏区黄教喇嘛没有经过蒙古喇嘛的同意,自行确定了转世灵童,并拥立为五世********喇嘛,蒙古喇嘛对此不接受、不承认,转而视迈达礼为黄教领袖,如果迈达礼去世了,蒙古黄教将群龙无首。众喇嘛的意见是把诺门罕的尊号授予绰尔济喇嘛,老人家德高望重,又是迈达礼的亲密伙伴,完全有资格担任黄教领袖。

绰尔济喇嘛思考再三,拒绝了大家的推举,他的年纪也大了,很难胜任这一重任,为了黄教的未来,当务之急是选定迈达礼的继承人,而土默特的美岱召、银佛寺是迈达礼长期坐床讲经


状态提示:第253节--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