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方面丝毫不理解天聪汗的心情,又开始耍赖,天聪汗热切的回信如泥牛入海,大同的议和使者连人影子也见不到。天聪汗等不及了,你们不敢派人出城议和,,不给,就是不给——大同继续缩起头不理。求人就得脸皮厚,天聪汗把俘获的宗室朱乃廷放回大同继续索要回书,没想到姓朱的脸皮更厚,连扣在金军手中的老婆孩子也不要了,躲进大同城从此不再露面,时间就这么拖过八月中。
又遇到骗子了,成心耽误我的工夫,山海关、宁远的明军已进入宣府,再不撤不行了——天聪汗又气又恨,下令全军北撤,随手还放了朱乃廷一家老小,吃闭门羹也不是第一回了,他犯不着和无赖小人计较。
金军到了城北四十里铺,天聪汗又想不通了,明国怎么如此死心眼,我认怂称臣还不理我,非要挨打受虐才痛快呀。他再次留书一封:尔国来书一向以我为属国,我没有怨言认了,但辽东官员欺辱我国,皇帝受臣下蒙蔽,双方打了十几年仗,却不能上达皇上,若遣一使前来辨别是非,则两国兵戈早息矣,欲享太平只在旦夕之间,尔国官吏必定虚报战功欺骗皇帝,不然以我小国岂能坚持到现今,还有余力侵扰尔国,以皇帝之聪颖定能明白这些道理,我国议和之诚意,黑云龙被俘后在我国住过一年半载,情况他最清楚,一定是怕得罪其他臣僚才不敢说实话。
“图赖,把刚抓住的几个明国细作放了,再给几两银子,让他们把信带回大同。”天聪汗招来图赖吩咐道,这封文理有点不通的信能否到明国皇帝那里,他也不敢指望,不过发泄了怨气,似乎心情好了一点。
图赖出了大帐,没多久就回来禀告事情办妥了,天聪汗盯着图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额鲁就在不远处的得胜堡,你想不想见他一面?”
图赖涨红了脸,心都快要跳出来,天聪汗微笑着继续说道:“去看看他吧,你们多少年没见面了,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他。”
得胜堡,杜文焕面色冷峻地进了参将府,书房内几位赞画军务正围着地图商议军情,见到老帅进来,李榆起身打了个招呼,眼睛却瞟向他身后的年轻人,这人三十左右身着便服,但体格高大健壮,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威武,应该是员武将。
“榆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尤世禄老叔的公子,尤人俊,现任官军游击,随父在山西剿贼。”杜文焕指着年轻人说道。
“榆子兄弟,久仰大名了,我二伯和家父经常提到你,称你是咱们榆林卫年轻一代的翘楚,愚兄早就想见你一面了。”尤人俊上前向李榆施礼。
“小弟可担不起这个大名,尤兄来了就是兄弟,切勿客气!”李榆拉住尤人俊,关切地问起尤世威、尤世禄的情况,“我与尤二叔、尤三叔许久没见过面,他们的近况可好?”
“都不太好,我随家父剿贼,正逢山西大旱,贼越剿越多,不知道哪年才是个尽头,我们都不想干了,我二伯在山海关也不顺心,上面有文臣压他,下面有辽西一帮人掣肘,几乎无所事事,”尤人俊摇头叹息,随后脸色一变说道,“兄弟,我是绕道跑你这儿的,马上还要赶回去,我二伯托家父带个口信给你,朝中有人要图你。”
“我也听到些风声,却不知道他们如何图我?”李榆问道。
“我二伯也不知道,不过户部尚书侯恂当过昌平督治,与我二伯有些交情,向他去信说丰州图谋不轨,早晚必成朝廷大患,户部一升米一分银也不会给丰州,要山海军做好剿灭丰州的准备,还暗示皇上已经认可此策,事成之后必有大封赏,”尤人俊瞟了一眼,李榆还在不住地冷笑,又补充说道,“山海关和宁远的官军已经到了宣府,正向大同开来,我二伯那里你尽管放心,他老人家绝不会难为你,但吴襄必须防着点,此人利欲熏心,锦州还给他调来一大批精兵强将,以前祖大寿和建奴打可从来没这么大方过。”
“祖大寿跟金国暗中往来,我在辽西时就有所察觉,丰州与金国通商断了他的财路,肯定记恨在心,至于吴襄,还有大同的曹文诏不过是名利小人,谁给好处就跟谁干,榆子,这些人都得提防。”杜文焕说道。
李榆点点头,躬身向尤人俊称谢,尤人俊连忙摆手,而且还说他们父子俩在山西有三四千人马,大多是延绥子弟,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会鼎力相助。
尤人俊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得胜堡,参将府内则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刘之纶和几天前运送军粮赶来的李槐、云荣进了正堂,急忙问出了什么大事,杜文焕把刘文忠、尤人俊带来的消息通告他们,不过没有说出这几个人的名字,只是说关内的朋友。
“明国最喜诡道,再卑鄙的事也做得出来,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客气,汉民,秋收已完,我们进山西吧。”云荣说道。
赵吉点头同意:“我们至少可以调动五万精锐,占领山西够用了,是该教训一下明国朝廷了。”
“占领山西甚至陕西都不难,难的是如何治理,今年山陕大早遍地流民,这个烂摊子如何收拾?进军山西至少现在不行。”李槐马上反对,接着叹了口气说道,“汉民,我跟你说实话吧,为了打今年这一仗,我们不得不加发银钞,流通在外的银钞已超过存银的一倍以上,想想就害怕呀!”
杜文焕沉思片刻说道:“我历来主张进军关内,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