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哈廉点点头:“我去找他们,额鲁和爱塔都不是死心眼,会明白利害的。”
萨哈廉还没来得及动身,丰州军就主动上门了——金军营地前,丰州军旌旗飘展、号角长鸣,官山守御千户所一千五百守备兵整齐列阵,几尊皮革炮也在阵前摆开直指金军,德浑安、失烈礼的一千精骑两翼保护,刘兴祚、阿萨里领步骑主力在后面压阵。首战尝到甜头的张一川信心爆棚,这家伙造反之前在榆林当过刀客、干过马贼,手里有功夫胆子也壮,骑着马提着刀,耀武扬威地跑到金军面前大声叫阵,要求对方派人出来单挑。
张一川汉话夹着半生不熟的蒙古话乱骂一气,激怒了金军中的勇士,排着队出去应战,张一川的本事真不差,一连击败三个金国勇士,有一个还被他打得爬不起来,让同伴抬了回去。张一川更狂得没边了,用刀指着金军骂人家是怂货,只会干欺软怕硬的勾当,这时金军中一员小将出场了,一语不发挥刀就砍,张一川嘿嘿一笑举刀招架。
两人交手五六个回合后,张一川再也不敢怠慢,对方的刀法极为简单,无非就是砍、挑、刺、扫,但招招势大力沉、疾如闪电,他觉得有点招架不住,这很像是大统领的打法呀,好在对方年轻经验欠火候,还有办法对付。双方又一次错马,张一川虚晃一刀吸引了对手的注意力,然后弃刀猛地跃起扑向对方,年轻人没想到这一招,被张一川抱着一起滚下马,而且落地时还被压下面。张一川趁机挥拳猛揍,年轻人气得涨红了脸,抱住张一川就扭打起来。
还有这样打架的,太无耻了!金军愤怒地高声大骂,两名军官纵马而出要去助战,德浑安、失烈礼也手痒了,冲出队列截住那两名金国军官就打起来,不一会儿四个人都先后落马,索性在地上拳脚相加外带摔跤,继续扭打在一起,单挑似乎变成了群殴。
“都别打了,鳌拜,放开那个家伙。”萨哈廉大声喝道,他和岳托、豪格一直在围观,等到鳌拜大占上风,骑在那个家伙身上挥拳痛打,觉得斗殴该收场了,毕竟要和对方见面,出了人命可不好,随手又指着对方的人喊道:“我是大金国贝勒萨哈廉,去把你们的副统领喊出来见我,我看到他的旗号了,知道他就在后面。”
老兄弟萨哈廉来了,刘兴祚不好不见,不一会就来到阵前,顺便还拉来鼻青脸肿的张一川,想找点茬发火,却一眼看见对面的鳌拜顶着黑眼圈,也不好说话了。
“额鲁在哪里?叫他马上出来,不要以为抢了宣府边外就可以躲过去。”萨哈廉冷冷地先开了口。
“我们是收回自己的地盘,不是抢。”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和约?额鲁是不是称我们大汗为父?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我大哥赶出去,难道不是抢?”
刘兴祚有点头疼,大道理谁都会讲,但落实到具体事上,确实是丰州没经过谈判就先动手抢了宣府边外,不过嘴上还是不能示弱:“宣府边外是我丰州的疆土,你们口口声说和约、父子,但却霸着不还,还兴师来犯,天下有这个道理吗?想打那就打吧。”
“我不跟你废话,叫额鲁出来,我和他讲道理。”
“这么说你们还是想谈,那我们就谈,叫你们的人先从独石口退兵,额鲁用兵历来天马行空、无影无踪,也许已经绕到你们背后去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呀。”刘兴祚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
“你以为我们没防着这一手,大汗就在后面跟着呢,”萨哈廉嘴上不服软,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想了想又说道,“不过,我们毕竟是朋友,可以暂时不打你们,也可以先让一步,就在闪电河边扎营等额鲁来,记住,这是最后的机会。”
“好啊,我们就在闪电河边谈谈。”刘兴祚笑着答应道。
两军各自撤兵回营,萨哈廉马上回去把和刘兴祚的话告诉岳托、豪格,这两人也有些心虚,额鲁确实喜欢神出鬼没搞偷袭,真要是让他切断退路就麻烦了,鬼知道大汗的主力什么时候能到,三人越想越害怕,决定等天黑后悄悄向闪电河东岸撤退,先立于不败之地再说,至于独石口的多尔衮嘛,打个招呼就行了,让他继续攻打独石口堡,万一得手了也好跟额鲁讨价还价,实在不行再接应他,反正闪电河离独石口也不远。
当天深夜,金军扔下一座空营突然撤退,一路抹黑跋涉,天亮时到达离独石口不远的闪电河东岸,让岳托、豪格、萨哈廉吃惊的是多尔衮早在那里等着了,而且还对他们三个怒目相视——多尔衮围着西门堡和周遇吉打了一天多,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好不容易把两尊宝贝红夷大炮拖上去,其中一尊还炸了膛,多尔衮没信心了,接到岳托的信更有点疑神疑鬼,那三个混账侄子与额鲁、爱塔关系亲密,会不会趁机黑自己一把,他可是两边都讨厌的人啊,不行,绝不能让他们三人把自己甩掉,天刚一黑他就带着金兵撤出独石口,提前到达闪电河东岸。
金国贝勒们过于担心了,丰州大统领府、总理府和议事院都非常关心这支金军,还舍不得收拾他们呢——丰州自认为抢回宣府边外有理有据,但毕竟是没与金国交涉就先动手,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更重要的是这种手里有钱而且出手大方的生意伙伴可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