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革库里、课税司知事范永斗、商会佥事杨庭芳立刻出使清国。山东的事更要抓紧,孙伏虎被任命为屯田大使,把张国基调出提塘司与山东富商许亨臣同为副使,另外李建极再跑一趟扬州,争取鲍震的江淮总商会能够全力支持山东屯田。

快散会时,韩霖陪着邓若水赶来,沈守廉立即拉住邓若水对大家叫道:“诸位别走,邓神父是商会请来的,趁着大家都在,请他讲讲尼德兰交易股票的事。”

邓若水走到李榆面前低声说道:“大统领,股票是募集钱财发展工商的好办法,尼德兰就是以此行商天下,商会也有意发行股票,我只好来献丑了。”

“能赚钱就是大好事,我也正好听听。”李榆向邓若水躬身施礼答道。

邓若水马上就被李建极、周愕拖进大堂,这时天已经黑透了,佥事处的官员们连饭也顾不得吃,孜孜不倦地又听起邓若水的股票经。

盛京,清军艰辛跋涉数千里,带着七十余万两白银、近四十万关内汉人和数不清的财物回到老家,同时也带回来岳托的灵柩——岳托在出关的路上病重而亡,满洲又失去一颗希望之星,几日后被皇帝勒令休出家门的岳托前任福晋、莽古济的女儿在悲伤中绝食而亡,追随她的亡夫而去,八旗中人无不为之垂泪。皇帝有点坐不住了,诏令追封岳托为克勤郡王,特允世袭罔替,并停朝三日以示悼念,但他的把戏还没演完,不久后岳托的阿哈阿兰柴跳出来告发主子参与过莽古尔泰、德格类、莽古济的谋逆之举,刑部很快作出“掘墓戮尸、尽杀其子”的判决,皇帝这次却很宽容地表示既往不咎——岳托大概想不到死后还会扣上一顶叛逆的帽子。

该死的人都死了,活着的人里面,老代善混吃等死,济尔哈朗甘心做走狗,阿济格三兄弟还年轻不足为虑,现在没人敢捣乱了,大清国就该我说了算吗——大清皇帝悄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大清国以后靠谁抗衡额鲁。

丰州很明显是大清国的隐患,但八旗中人的想法却很离奇,普遍认为丰州也是一个诸申当家的大部落,人家额鲁有本事才把蒙古人、汉人管得服服帖帖,最近还有一本《额鲁传》的书也传进大清国——常书以山西民间流传的《李榆传》为蓝本,内容做了大幅调整后译成满文,交李榆描述成为诸申的自由和解放而奋战的大英雄,很受一帮反对汉化的顽固分子欢迎,在八旗中广为流传。清国与丰州打来打去,李榆的人缘却越来越好,比如这次在山东挨了打,大家就认为自己越出了北直隶违约在先,怪不到额鲁,反而催皇帝与丰州恢复关系,把去丰州窜门那帮人尽快接回来。对丰州喊打喊杀的反而是汉臣,他们明确指出丰州已经在挖大清国的墙角了,比如,丰州商人很不老实,打着皇上义子晋郡王的旗号为所欲为大做生意,把唯利是图、无法无天的恶习也教给大清国百姓,还有丰州自由党似乎也越来越受八旗中人追捧,这伙人现在打打牌、喝喝茶,但谁敢保证以后不起歹意,丰州离经叛道,还引着别人走邪路,这个恶瘤不铲除必是大患。

大清国啃不动丰州,也离不了丰州,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大清皇帝正在思考如何教训一下丰州,丰州谈判代表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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