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告诉你,我们非但收不到几个税,反而倒贴许多钱,刘大人也清楚这些。”杨庭芳很不满地答道。

“的确如此,宣大地方连年灾荒,老百姓哪还交得起赋税,归化军入关实际上背了大包袱,遣散大同、宣府、山西三镇官军就是因为拿不出养兵的花费,太和可向朝廷言明,无论如何也须拨点粮饷。”刘之纶点头道。

“老大人,不是马某不帮忙,是朝廷实在拿不出钱啊,”马绍愉使劲摆手,转脸对丰州代表说道,“诸位大人,马某担了天大的风险,把能让的都让了,归化伯不出兵,实在无法向朝廷交代呀!”

“其实朝廷的意思我们猜得到,无非是让我们与流贼拼个你死我活,等我们精疲力尽剿灭流贼,朝廷也好重新收回宣大各镇,”杜宏泰面露讥笑,见马绍愉神色不自在,又挥手说道,“我们不为难马大人,请朝廷给些时间,秋后手里有粮,我们马上就出兵。”

马绍愉迟疑一会儿才点头,随后又问道:“与东虏和议如何安排?”

“皇上和朝廷真会打算盘呀,”杜宏泰鼻子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答道,“你们过几天就可以和清国使者谈了,不过我提醒你们,不要张口建奴闭口东虏,挨了这么多年打也该学会尊重人家了吧。”

大清皇帝没忘了丰州趁火打劫的事,三月底派出硕托、阿什达尔汉、索尼去归化讨说法,三人在半路上又接到与明国使臣在归化和议的诏谕,比马绍愉还提前几天到达归化。云荣、常书编好违约进犯清国外藩的借口,摩拳擦掌要和清国使者大吵一架,但人家笑嘻嘻回应,我们按你们的要求,把明军俘虏押到边境换回你们手里的蒙古贵人,这件事办完了,我们再慢慢谈。

丰州不敢怠慢,马上安排交换俘虏,一来一往几天后,才明白清国使者不是来吵架的,而是赖在归化等明国使者。李榆顿觉灾星上门,明国显然想让他背黑锅,而清国肯定想让他为和约背书——按照草原部落的惯例,谁是主人谁就得为和议担保,四贝勒不相信明国,硬要把他拖下水,这个浑水不能趟,最好找个人少的地方让他们自个讨价还价,不过有了硕托这种浑人,李榆休想如愿以偿。

硕托到了归化就没把自己当外人,跟李榆胡吹一通后,马上窜到丰州商会——硕托经手清国武器订购,而且参与丰州的走私生意,在丰州商会属于超级贵宾,李建极、孙庭耀亲自出面陪他打牌、吃饭,巫浪哈也接见了这位满洲自由党的重要人物,还赠送给他一串漂亮的玻璃珠子。硕托的尾巴简直要翘上天了,嘴里喊着弟妹控诉大清皇帝对自由党的迫害——范二喜被赶出盛京后,满洲的同志推举豫亲王多铎为召集人,偶尔凑在一起打打牌、喝喝酒,大清皇帝却看不惯,强迫他们散伙,还关了他们开的赌场、酒楼,同志们只好转入地下活动,连抽口烟都像做贼一样。

巫浪哈大为愤怒,抽烟、打牌都不能干,这还叫自由党吗?当即任命多铎、硕托两位同志为满洲正副党务分理,领导满洲的同志继续抗争,临走还嘱咐范二喜陪硕托去大同玩几天。

李榆打算轰人的时候,硕托正赖在大同花天酒地,阿什达尔汉也由侄孙革库里陪着去大同游玩,身边只有个小白脸索尼胡搅蛮缠,和议地点只好改在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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