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一边啃高粱饼一边堵着大门扬言,他敬重贺老大人,见不到面绝不离开。这帮说夷语的光头兵赖着不走,亲友以为贺家出事了,纷纷跑来打探消息,贺家人越解释越说不清,只好求老爷子好歹露个面,赶紧打发走这帮瘟神。

老爷子也很生气,把李榆叫进堂屋问道:“归化伯,老夫与你毫无纠结,你为何领一群夷兵在门前无理取闹?”

“那是晚辈的卫队,绝不敢侵扰贵府,”李榆摆手否认。

贺逢圣皱了皱眉,身旁一个中年书生伏在他耳边讲了几句,然后略带歉意地向李榆解释:“在下尹如翁,乃老大人门下弟子,师尊耳朵有些背,请归化伯继续说,在下自会讲与师尊。”

“如今盗匪猖獗,地方人士无不忧心,晚辈对老大人无比敬仰,想请您出面组织士绅联防自保,故此才斗胆上门叨扰,请老大人见谅。”李榆说道。

“你是想拉人上船吧,可惜老夫年老体衰,无心再操持世事,你另找别人吧!”

“晚辈的兵马本驻关外,湖广潮湿炎热,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明年入夏前必须返回驻地,但湖广匪乱不断,解决民生非短期之功,晚辈以为湖广的事还是湖广人办的好,绝非以私事劳烦老大人。”

李榆讲起目前的形势:闯贼大败于郑州,但悍匪精锐损失不大,与革左五营联手后定然卷土重来,河南遍地灾民,附贼者不下百万,解决粮饷只能南下湖广,而大同军对黄州府的清剿也将开始,张献忠面临东西夹击,自然不会在英霍山间坐以待毙,他对湖广、四川最熟悉,向西流窜是必然选择。再看湖广官军,湖广总兵钱中选号称有兵数万,但长期粮饷不足,恐难有作为,左良玉盘踞襄阳实力强悍,但剿贼不力、扰民有余,大同军虽有心剿贼,却兵力不足,难以支撑湖广大局,而且不能久留此地,战乱再起,湖广百姓岂不成了待宰的牛羊。

尹如翁听得满头冒汗,贴着贺逢圣耳边不断低语,贺逢圣也显得不安,定了定神才恼怒地说道:“老夫不听你胡言乱语,湖广的大事自有朝廷做主,轮不到武夫操心,你抢了宣大三镇,难道还想花言巧语骗取湖广吗?”

“朝廷如何,老大人最清楚,山西如果听朝廷话恐怕早已糜烂,晚辈希望湖广安定,不过是想多买些粮食罢了,其他事鞭长莫及,”李榆有些生气,站起来拱手说道,“晚辈希望老大人能多为乡梓考虑,三日后将在汉阳成立湖广剿贼联防总局,去不去请老大人自便,湖广人不自救,晚辈也无能为力。”

李榆告辞而去,尹如翁追上来道歉:师尊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古怪,但绝对愿意为乡梓尽一份力,三天后的大会一定到场。

杜文焕去找楚王比李榆干脆,直接向王府里闯,守门的差役站出来阻拦,结果挨了一顿痛揍,武昌知府闻讯赶来,一再向老帅解释藩王不得结交官员,更何况统兵武将,老帅只说了声“滚”,大摇大摆就进了王府。

“打得好,打得好,本王瞧着这帮差役就讨厌,”楚王一直躲在二门边看热闹,对着杜文焕竖起大拇指,然后收起笑脸喝道,“杜文焕,我知道你,你父杜桐、叔父杜松皆是我朝悍将,不过楚王府不是你来的地方,赶紧走吧,免得自己吃官司,还连累本王受罚。”

“我胆子大不怕吃官司,听说殿下的胆子也不小,好像还惹过大事,也不是省油的灯啊!”杜文焕笑着回答,随手按住剑柄,身后的亲兵马上散开,在王府内布置了警戒。

楚王脸色一变,扭头便走——朱华奎,第九代楚王,其父楚恭王死时无子,一名宫女生下遗腹子朱华奎和他的孪生兄弟,但他的血统一直被人怀疑,楚藩宗室曾联名举报他们兄弟俩是异姓子,闹出轰动一时的“伪楚王案”,朱华奎花了数万两银子买通当时的首辅沈一贯压下此案,最终告状的宗室被禁锢凤阳祖陵,处理此案的湖广巡抚赵可怀被楚王府的人殴打致死,朱华奎却平安无事,今年七十多了,还赖在王位上不死。

“殿下留步,本帅有事要与你谈。”杜文焕喊道。

“不谈,本王知道你们想要钱,休想,本王一个子也不给。”楚王杵着拐棍叫道,官府让他捐饷又不是头一回了,换个武将来也照样不给。

杜文焕大笑起来:“殿下真会开玩笑,我们想要楚王府的钱还用得着谈吗,直接派人搬走就是了,再给殿下绑块石头扔进长江了事,就说是盗贼所为,这很容易,您说是吗?”

楚王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指着杜文焕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别害怕,我们不伤你,也不要你的钱,知道代王吗?人家现在风光得很啊,没有官府管他,想到哪就到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说前些日子还去关外避暑,羡慕了吧,我们找地方谈谈。”杜文焕笑嘻嘻地拉起楚王。

楚王松了口气,代王的事他知道,据说那个娃娃有个宗室叔叔是大官,随手就抬举他做了议事院议长,山西的晋王、沈王好像混得也不错,人家都能到处跑,自己活了七十多,除了每年清明祭祖,几乎都被关在王府里,是羡慕人家啊!

两人进了书房,关上门就谈个没完,直到掌灯时才打开房门,楚王喜气洋洋地招呼太监摆上酒席,他要陪杜老弟好好喝几杯,明天搬家去汉阳,哪个狗官敢挡道就狠狠地打。

三天后,汉水岸边旌旗招展、人声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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