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军水陆并进到达钟祥,宋一鹤、李振声也神气起来,把左良玉的使者臭骂一顿,并让他转告左良玉立即悬崖勒马返回襄阳,至于家眷、财物嘛,自己去找归化伯要,然后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左良玉傻眼了,回襄阳不可能,李自成肯定正拿刀找他呢,去武昌也不可能,大同军已经把路堵死,动手打那更是找死,无论他打大同军或者义军,另一方绝对会朝背后插一刀。左良玉跑路跑到绝路上,气恼之下想出一条妙计,下令全军上岸紧邻大同军扎营,大同军干什么,左军就干什么,但绝对不许动手打,而是要温柔地、和蔼地接近对方,哪怕热脸贴上冷屁股也无所谓。左军挨了打却变乖了,杜文焕立即反应过来,命令大同军也笑脸相迎。两军一团和气,却把另一个人吓坏了——李自成轻取襄阳,连下枣阳、随州、宜城之后,数十万人沿汉水扫荡南下,却发现大同军和左军已在钟祥严阵以待,这两路大军他可惹不起,急忙传令全军走汉水西岸避开官军,全速赶往荆州——粮食才是义军的头等大事。
李自成错过了最好的战机,杜文焕手里其实只有骑兵左协、步兵左协和沈廷扬的船队,其他部队还在后面,而左良玉虽然看起来人多势众,但战兵不过三万,其中的披甲精锐还不到三成,如果义军发力猛攻,杜文焕只能后撤,左良玉肯定逃之夭夭。
两天后,李榆带领大同军主力和王忠、惠登相的两万辅兵从汉阳赶到,战力上对左军形成绝对优势,而驻扎安陆的周遇吉部、虎大威部也从左军背后扑向钟祥,一张大网正在撒下,这时左良玉的使者找上门来。
“一斗粟,你还没死啊!”惠登相看见使者进帐就大叫起来,来人竟然是早年一起在陕北拉杆子造反的金声恒,外号“一斗粟”。
“混天星,原来你在这里呀,我白给你烧这么多年纸了。”金声恒喜出望外,拉住惠登相又蹦又跳。
惠登相拉着金声恒,向他介绍帐内的延绥老乡——大同军里的延绥人可真多啊,好些还是当年一起造反的兄弟,连归化伯和杜老帅也是榆林人,金声恒有些目不暇接,惠登相指着一个年轻人说:“一斗粟,还记得张妙手大哥吗?大哥打建奴死在战场上,这是他儿子,出息得很咧,中了举人,还是总统府的掌书记。”
金声恒受过张妙手的大恩,拉住张之耀的手热泪盈眶,猛然间向李榆跪下,一边磕头一边哭喊;“多谢归化伯栽培我侄儿,我替我大哥给您磕头。”
李榆拉起金声恒,用陕北话跟他聊起来,金声恒急忙拿出左良玉的信——左良玉回顾了他与李榆、曹文诏当年在蓟州大营的交情,希望把俘获的眷属还给他,财物就算了,他左良玉是讲交情的人,不会不还这份人情,另外还想和李榆叙叙旧,地方可由李榆定,他一定会来。
“眷属、财物都可以奉还,另外还可以再给你们两百石米应急,我和老左十多年没见面,有时候还真想他,就在你们大营外的江边见面吧。”李榆想了想说道,
“归化伯仗义!”金声恒感激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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