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南京血案的文章都写好了,就等着传檄四方。”

“清廷大肆滥杀,他们老实做顺民,我们宽容相待,反被污蔑为北虏,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太可恨,我军将士一忍再忍,被打得头破血流还不还手,天下有这样的胡虏吗?”李槐愤恨地说道。

“清廷滥杀百姓却优待士绅,而你们做的正相反,所以必须付出代价。”刘宗周淡淡答道。

李槐摆摆手,缓缓站起身说道,“既然南方人不知好歹,那我们就走,我立即传令各部出城。”

“不行,你们不能走,”蔡懋德浑身一哆嗦,跳起来抓住李槐,“你们走了,南京怎么办?会出大乱子的!”

“那我管不着,将士们总不能白挨打吧!”李槐冷冷回答。

“忍住,一定要忍住!”刘宗周又说道。

正在争执,一阵嘈杂声突然传来,侍卫跑进来报告,外面打起来了,几个人吓了一跳,急匆匆向外跑去。

杨婉、王小六今天太猖狂,成心要恶心士绅老爷,不但辱骂人家还大揭床上隐私,体面人被扒光衣服当然恼羞成怒,对这些娘们没法说理,干脆上去打人,不过,富婆杨婉、王小六不是也好惹的,马上派身边的保镖迎战——一帮女人引发一场血案,两边的人都事先有所准备,有人带头马上也操起家伙上,几千人群殴在一起,宫门前砖石乱飞,棍棒挥舞,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动手不行了,张世安只好下令放号箭,埋伏在四周漕帮兄弟看到信号马上举着棍棒加入战团,士绅的家丁、佃户被打个措手不及,很快便一败涂地。

刘宗周、蔡懋德登上宫墙,目睹士绅惨叫着四处逃窜,忍不住一阵心痛,刘宗周指着李槐怒喝:“这一定是你们搞鬼,马上停下来!”

“明明是南方人内讧,与我们何干!”李槐道。

蔡懋德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张世安,冷笑着说道:“大同人从来没有吃亏的习惯,张世安是干什么,我会不知道?”

“为正视听,我军撤出江宁城,马上行动!”李槐挥下令,张传捷答应一声,得意洋洋走了。

大同军一走,江宁城立刻失控,世世代代以掏粪、打渔、伺候娼妓维生的贱民本来早已麻木,突然有了发泄机会,胸中积压的怒火越烧越旺,沿街追打士绅还不解恨,又冲进皇宫乱砸一气,有人趁机鼓动——冤有头债有主,找朱皇帝算账去,浩浩荡荡的人流又涌向孝陵。

驻扎孝陵的满洲义勇军已经撤走,老百姓杀气腾腾而来,守陵官员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太祖皇帝被蹂躏一把——这帮人简直疯了,不但捣毁太祖皇帝的享殿、陵墓,入夜后还放了一把火。

“暴君,你也有今天,老子要让你遗臭万年,”胡春水望着熊熊大火咬牙切齿,向手下人一挥手,“兄弟们,把石碑立起来。”

熊熊大火映照下,一块石碑在朱元璋陵前竖立起来,上书四个大字“独夫民贼”。

士绅们还顾不上太祖皇帝,他们也火烧屁股了——江宁城失控,地痞流氓马上跳出来作乱,城里的商人似乎早有准备,各家的家丁、长工沿街巡防,见到劫匪就打,手里的家伙居然有火铳、虎蹲炮。地痞流氓惹不起商人,便把目标转向士绅,一夜之间洗劫几十家,还杀了人,吓得老爷们纷纷逃窜。

芜湖,大同铁骑进入一片狼藉的绿营军大营,鼓声响过几遍,清兵才像鬼一样从四处钻出来——好命苦啊,联合亚细亚公司、西北开发公司完成招聘带走万把人后,粥厂也关闭了,大同军倒是肯给饭吃,但要花钱买或者拿东西换,清兵先是赔上自己的钱财、武器,后来又偷军中的器械换饭吃,所有的财物搜刮干净后只好挨饿,现在走路都打晃。

赵吉登上一辆破车喊道:“绿营的兄弟们,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大同联邦开恩,给你们找了个好主子,只要听话就有饭吃,以后还会发军饷。”

清兵激动得泪流满面,纷纷跪下磕头谢恩,苦日子可算到头了,跟谁干都无所谓。

赵吉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我要警告你们,以后别跟我们作对,否则还要更倒霉,下面叫到名字的站出来。”

“李成梁、李本深、田雄、马得功……”军中提塘官高声宣读名单,几十名绿营军官满不在乎地走出队列。

提塘官清点、核实人犯后,脸一翻怒喝道:“田雄、马得功在哪里?不要耍滑头,我知道他们昨天还在营中,不敢露头是吧,所部官兵留下,他们不出来你们也别想走人。”

田营、马营一阵骚乱,不一会儿,田雄、马得功就被手下人拖出来。

“这就对了嘛,把这伙人都绑了,”赵吉点点头,向绿营兵大手一挥喊道,“都到门口排队,马上有肉包子吃了”

绿营兵一片欢呼,争先恐后向大营门口跑去。

洪承畴拥兵二十万重建句容大营,突然间行情大涨,逃出南京城的士绅纷纷跑来投靠,连那帮南方各地的名望也放下身段登门拜访,不过让他们惊讶的是,洪承畴的兵更像一帮饿鬼,除了吃饭有精神,其他时候萎靡不振,军中不仅没有盔甲、铳炮,连刀矛也少见,绝大多数人拿的是木棍——大同军好可恨,居然把绿营兵,不,现在是我们的兵折磨成这样,士绅们的火气又上来了。

“大同欺人太甚,洪亨九,你可归顺广州,向皇上奏请北伐,也好恢复山河以雪前耻。”黄道周很想为老东家唐王朝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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