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回撤?罗刹鬼的德性我最清楚,样子吓人,其实又蠢又笨,还没有韧劲,只能干些恃强凌弱、偷鸡摸狗的破事,”巴图尔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深吸一口烟趾高气扬地给手下将领鼓劲,“你们下手越狠,他们就越怕,直到跪在地上求饶,此战我军必胜无疑,打完这一仗,我们大概可以喝着酒、唱着歌西进了。”
一队侦骑急速驰来,到了高地前勒马停下——斥候营营官苏红斐跑上高地报告“罗刹鬼离我们不到十里了,我部哨官白文选携队长艾能奇、冯双礼主动迎战敌斥候,斩首五级”,说完一挥手,白文选带着艾能奇、冯双礼走上前,把五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雪地上。
“你们很勇敢,我宣布过一颗罗刹鬼的首级赏十个铜板,想要吗?”巴图尔笑眯眯地说,周围的人哄然大笑。
白文选等人来西域差不多两年了,早已习惯大同军这副做派,满不在乎地回答:“先存着,凑够一块银币再赏。”
“我给你们准备两块银币,”巴图尔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将领们说道:“客人来了,去干活吧,记住,朝死里打,一个不放过。”
西面很快传来人喊马嘶声,罗刹军铺天盖地涌来,吉尔吉斯首领们开始穿戴盔甲,他们历来臣服于准噶尔人,每逢大战打头阵是规矩。
“今天轮不到你们打头阵,牵制住哈萨克人就算你们立功。”巴图尔摆摆手,举起千里眼向西眺望——对方的战马真不错,高大健壮速度快,不过当兵的却像是土匪,不,更像是农夫,不但盔甲极少,武器杂乱,大冬天还没棉衣穿,阵形也是乱哄哄的。
“阿萨里,你来指挥,”巴图尔心里觉得踏实了,拍了拍阿萨里的胳膊,然后对巴图说,“我有几瓶上好的葡萄酒,咱们一边喝一边观战如何?”
军号声响起,吉尔吉斯人首先发起攻击,西征军两翼高地上立刻炮声大作、硝烟弥漫,密集的炮子飞向罗刹军。趁着罗刹军出现混乱,吉尔吉斯人冲上去与哈萨克人厮杀成一团,两军都是骑兵,边打边移动,战场逐渐被吉尔吉斯人引向北边。这时,西征军第四镇、第五镇展开骑阵,如同一道铁幕开始向前徐徐推进,罗刹军的骑兵迅速迎上去,却被密集的铳子打得人仰马翻。
大同铁骑连续几轮齐射占到便宜,迅速将手里的马铳换成弓箭,同时来个漂亮的就地转向,以蒙古骑兵最擅长的回首箭边打边撤,接近本阵时再次转向移动到两翼——罗刹骑兵骑射能力不济,少量的火绳铳又不给力,被密集的箭雨迟滞了冲击,只能承受着伤亡继续追击,总算逼近敌阵了,但眼前突然出现十几个巨大的密集步阵,无数火炮摆在前沿透出阵阵杀气,他们不由自主勒住战马!
西征军大阵前,邓若水神父手举十字架高声呼喊:“孩子们,罗刹国亵渎上帝的旨意,抗拒神圣的罗马教皇,还篡夺东罗马帝国皇位,这是个邪恶透顶、野蛮暴虐应该毁灭的国家,欧罗巴人民支持你们的正义行动,战斗吧,你们是勇敢的十字军战士,上帝将会保佑你们,大同联邦必胜!”
“必胜,必胜!”随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军阵中出现无数面十字旗。
“大同来信,议院封总统为天可汗皇帝,弟兄们,打赢这一仗,为吾皇陛下建功立业!”王昉举着三色鹰旗在阵前纵马驰骋。
“天可汗皇帝万岁,大同联邦万岁。”将士们挥舞武器激动地呐喊。
“尽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巴图尔皱起眉,与巴图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侍卫喊道,“告诉弟兄们,杀光了罗刹鬼,他们的土地、女人和财物都分给大家。”
“村头有个张寡妇,圆圆的屁股水蛇腰……”军阵里很快响起一片阴阳怪气的歌声,将士们举起武器,狞笑地看着徐徐接近的罗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