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聪汗扫视群臣一眼,拿出被退回的那封信,把明国辽东巡抚退信的事告诉群臣,群臣立即大怒,喊打喊杀声响成一片,有几个家伙已经跳出来要争先锋了,天聪汗看火候差不多了,挥手让大家安静,然后郑重地对群臣说道:“明国无礼,漠视我大金,本该兴兵讨伐,但战火一起必伤及两国无辜百姓,我大金向来仁义,为千万生灵计,一心向和,与明国议和势在必行。”
群臣马上高呼“大汗仁义”、“大汗英明”……,阿敏与莽古尔泰相视一笑,这帮家伙也只会干这个,其实人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出兵伐明的时候。
天聪汗接着说道:“我大金此次主动向明国辽东巡抚提出议和,但大金与明国之间的是非曲直必须明确,两国开战曲在明国,而非在我,‘七大恨’就是两国燃起战火的原因,明国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否则兵戈相见。”
群臣们又是一阵欢呼,“大汗圣明”、“大汗威武”之声不绝于耳,天聪汗命库尔缠、达海将写给明国辽东巡抚的信读给大家听,信的内容其实也简单,就是重申老汗当年提出的“七大恨”,关键是议和的条件,大金要求明国出“初和之礼”黄金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绸缎一百万匹、绫布一千万匹,金国出“初和之礼”东珠十颗、貂皮两千张、人参一千斤,和好之后,每年还得各赠礼品。
库尔缠、达海边读边笑,群臣们听了忍不住大笑起来,大汗真敢漫天要价,就看明国如何坐地还钱了。
天聪汗等大家闹够了,脸一板开始谈正事:“我大金当然希望议和成功,让两国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他们出多少钱都可以商量,我们也可以用明国的年号,尊奉大明为宗主,边界也可以三岔河为界,但明国自以为是天朝,而视我们为建奴,不把他们打服了,他们根本不会理我们,而要想打疼明国,就必须剪除其两翼,我们西边的察哈尔汗已经被打残了,只能苟延残喘,现在我们要对付东边的朝鲜和明国的东江镇了,这次两个一块打。至于给辽东巡抚的信,方吉纳、温塔石就再跑一趟宁远,让明国自己琢磨去吧,等他们回过神来,朝鲜已经完了。”
谈到正题上,大家也不敢乱叫了,朝鲜自萨尔浒之战后与金国保持了相当长时间的往来关系,但在天命八年,朝鲜发生政变,保持中立立场的光海君被废黜,仁祖李倧当上朝鲜国王,立即就配合明国对金国进行贸易封锁,而且还为毛文龙的东江镇明军提供庇护和支援,要想彻底剿灭毛文龙,就必须进入朝鲜迫使其与明国断绝关系,把毛文龙从朝鲜清除出去,同时与大金恢复贸易。
讨伐朝鲜的策略很快就定了下来,这次由二贝勒阿敏率军出征,济尔哈朗、阿济格、杜度、岳托、硕托等随军统兵,为了解决金国的粮荒,除了军队外还要带上一万多无粮的诸申进入朝鲜就食,当然这帮人也不能光混饭吃,还要把抢到的财物、粮食运回来。
出兵朝鲜的事定下来,天聪汗又把目光投向明国和察哈尔,对明国还是要继续拉着不放,能和议当然是好事,和议不成但只要拖住明国不援助朝鲜也算达到目的了,对察哈尔就简单了,喀尔喀各部对察哈尔汗已经恨之入骨,正在陆陆续续投降大金,大金要对付的已经是察哈尔直属的鄂托克了,乌木萨特绰尔济喇嘛已经在敖汉、奈曼两个鄂托克活动,察哈尔汗这回恐怕老本都要保不住了。
二月上,二贝勒阿敏就趁着鸭绿江上的冰雪未化,率领三万八旗兵丁过江,直取朝鲜境内的义州,大金征讨朝鲜之战爆发。天聪汗一点也不担心阿敏,二贝勒打了一辈子仗早就成精了,朝鲜国的杂兵加上毛文龙的乌合之众,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天聪汗最害怕的还是辽西的明军,二贝勒带走了镶蓝、镶白、正红、镶红四旗的精锐,辽东的防守力量立即就不足了,明军如果敢进辽东,金国只能死守城池寨堡,但这也没多大的用,明军其实根本不用攻城,只要学着毛文龙那样把城堡外面祸害一遍,大金国今年的日子就别过了。
怕什么就来什么,刚进入三月,天聪汗就接到急报,三岔河以西出现大批明军精锐,水、陆两路有近万人,形势骤然紧张,天聪汗下令守边旗兵及汉军严守三岔河东岸,密切监视明军动向,同时严令沿河金军绝不可越境对明军有任何挑衅行为。天聪汗提心吊胆等着看明军下一步的动静,很快三岔河又有急报传来,明军只在三岔河以西露了两天面,就急急忙忙撤走了。这回又逃过去了,天聪汗松了一口气,接着辽东巡抚的使者随着方吉纳他们回来了,这次还带来了辽东巡抚的信,天聪汗的心彻底放下了,只要不动手怎么谈都行。
于是,天聪汗非常乐意地同辽东巡抚打起笔墨之战,辽东巡抚在信中逐条反驳了建州所谓的“七大恨”,针对天聪汗的狮子大开口,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而且提出辽东土地、人口归还大明的要求,说完这些废话,总算有了句实在话“欲释恨修好,惟请减金币之数”。
天聪汗乐呵呵地对库尔缠、达海挖苦明国巡抚,其实大家就是在讨价还价,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