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这个势头,要不了多久,糟老头便能彻底击破阵法,逃出这困了他近十年的囚笼。
可就是这样一个大好局面,糟老头注视着阵法中心发生的一切,脸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么开心,甚至隐隐有几许忧色,弥漫在眉宇间,难以舒展。怎么回事难道糟老头不愿意离开么自然不是,之所以眉头紧皱,是因为从刚才开始,便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感。
作为修者,那无比灵验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一切并不可信。为什么不可信,糟老头自己不清楚,但是他却无条件选择相信自己座位修行者的直觉。毕竟,在过去那无数次的生死之战中,他都是靠着这份直觉,才存活下来的。“到底是哪里不对”糟老头思索着,不再只关注着阵法顶端,而是环顾起阵法四周,乃至每个角落,想要从中获取一些有用情报。
“那老家伙,在干什么呢”看到糟老头东张西望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风尘心下嘀咕道,想要开口询问,又考虑到糟老头可能在做什么正事,要是突然打扰,可能又会和之前一样,招致糟老头不满,风尘还是放弃了。倒不是说风尘怕了他,只是不愿意再添麻烦。
但糟老头并不会读心术,自然也不可能知道风尘心里想什么,没有人打扰,糟老头也得以全神贯注在寻找端倪的工作上,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阵法每个角落,探寻可疑之处。
最终,却还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心中的不祥预感,依旧是一团雾水,弥漫在心头。
“难道只是我多心”糟老头不禁想到,很快就被否定直觉不会出错,必然存在着问题,只是没有找到而已。由此,糟老头没有放弃怀疑,但也没有继续搜寻,因为时间不允许。
将视线转回阵法顶端,如果是阵法在暗中搞鬼,那么说到底,只要将阵法全盘击破,一切就都不重要,届时真相自会明了。然而糟老头这一看过来,本来已经放弃找寻的疑点,却在这一刻,陡然间出现在糟老头的面前,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阵法顶端,在一连串井然有序的配合攻击下,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已经覆盖大半个阵法,就连那犹如深涧般的巨大裂缝,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数道,使得那不可计数的藤蔓和小幻象,争先恐后的扎了进去,转眼间便将那豁达的裂缝彻底填满,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下来。
小幻象们不断啃食阵法,藤蔓则在不断地扭曲挣扎,以此来一点一点挤压,直至撑开整个裂缝,使得破裂的痕迹,变得越来越恐怖。而那些原本还显得十分强势的守卫,也因为这井井有条的攻击,再无任何作为,出来便是死,死了继续出来,白白消耗阵法自身的力量。
就是这样一片大好的形势,此刻的糟老头脸上,可以说是面如土色,不是因为心理变态,而是因为他终于在这一刻发现,眼前这所谓大好局势,不过是一场幻觉罢。没错,幻觉,从阵法开始加强自身时起,幻觉就悄然出现了,没有任何防范的糟老头从一开始就被其迷惑,而这样大好的形势,也不过是阵法引导出的画面,真相如何,糟老头不用看也能预料到。
有些不敢面对,糟老头却还是艰难的做出了选择。既然已经看出自己被幻觉迷惑,到了糟老头这等修为,想要摆脱幻觉控制,也不过一念之间。再次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眸中,射出一道清明的身材,糟老头的眼前,终于浮现出了真相本应该有的模样。
正如糟老头所预料的那样,真相总是那么残酷,尽管糟老头早有心里准备,也还是在看见真相之后,忍不住心中哀叹。
解除幻觉时,顺带也帮风尘解除了幻觉,后者只感觉眼前一闪,整个世界都为之改变。“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阵法顶端,风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可是再次抬起头来,东西却没有任何改变,还是方才一样的场景和物事。
覆盖大半个阵法的裂痕,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样,阵法屏障也消失不见,或者说,因为没有足够的攻击,阵法并没有显化出来,那么攻击呢连绵不断的攻击呢都去哪了每一次的攻击都成功发出来了,却没有一道攻击击中了阵法,这些攻击都去哪了不是被守卫的盾牌挡住,就是被阵法有意的引导,造成了互相攻击,随之,被全部抵消。
在阵法顶端处,只有一大片守卫存在,没错,是一大片,不是一二十个,而是数百上千个。密密麻麻分布在阵法顶端,光是这么看着,都不觉心底一片冰凉。看到这一幕,风尘心中顿时涌过一抹冲动,想要抓着糟老头,质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但是风尘最后还是没有冲出去,忍住了冲动。因为,他自己也隐隐约约猜到,这是因为什么。
“幻觉,又是该死的幻觉,骗了我十几年,到现在,还要继续骗么”风尘呢喃道。
知道了真相,风尘又怎么去质问糟老头可若是不去,风尘心中这口怨气,又该往何处发泄。最后的最后,风尘只能选择最窝囊的一个方式,对着天,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大声吼了出来,以此来发泄心中不满。“啊,啊。”声音很大,大到声音几乎覆盖整个阵法空间,却无法转变为最有利的攻击手段,对这束缚他的阵法,造成一丝一毫实质性的伤害。
糟老头听见了风尘的吼叫声,很清楚,也很理解后者心情的他,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就算是听见了,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