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所怀疑,段福仁在一个月前曾买过一件织锦的长衫,而且,身高也符合我们的设想,最重要的一点,他来自段家,简老弟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菊香的死,与小郡主失踪一案有关?”
“有这个可能。我们一直找不到段家和小郡主失踪的证据,又不能直接冲进段家去寻找线索,这个段福仁,如果证实了他是杀死菊香的凶手,或许,这就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薛兄打算怎么打开这个突破口?”
“简老弟稍等片刻,自有分晓!”
简云舒笑笑,端起茶盏来,不过是喝了两口,门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捕快手中拿着一双布鞋,冲了进来。
“你个冒失鬼,慢点!”
“是,是!”
“怎么样了?”
“回薛头儿,已经确认过了,这双鞋与小树林留下的足迹,一般大小。而且,鞋底上的黄泥,正是小树林中特有的。”
“很好!你出去吧!”
“是!”
“薛兄这么快就搞到了段福仁的鞋,真是神速啊!想必是府中有人啊!”
“简老弟说笑了!”
“薛兄在此麦城经营多年,关键位置有那么一两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老弟和简老弟一样,都是这么的爱说笑。”
“薛兄找到段福仁的长衫了吗?”
“欲取其证,先留其衫!”
“这也是,薛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呢?”
“就现在。”
人命关天,段九公子不得不带着一行人冲入了段福仁的房间,段福仁正收拾好了衣物,将包袱提在手中,看这个样子,是准备要远行。
面对突然冲进房间的捕快,段福仁楞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
“少爷,来找福仁有何吩咐?”
“福仁,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福仁要陪母亲去给姑奶奶贺寿,已经找老夫人告过假了!”
“薛神捕找你有事询问,你不要隐瞒,照实回答就是!”
“是,少爷!”段福仁转身看着薛立,“不知薛神捕找小的有什么要问的?”
“菊香在河边的小树林,被人杀死了,你知道吗?”
噗的一声,段福仁手上的包袱掉落在地,眼中露出惊恐。
“怎么可能?昨日小的还和表妹见过一面,她还好好的,怎么···怎么···”
“你说菊香是你表妹?”
“正是!菊香的祖母,就是小的母亲娘家的姑姑。”
“哦!那你昨日什么时候见的菊香?在什么地方见的?为了何事去见菊香?什么时候离开的?”
“昨日小的未时出的门,快到申时与表妹在河边小树林边的路上见的面。原本是想与表妹一起去给姑奶奶祝寿的,但因为侯府出了事,表妹一时走不开,特地让小的带了些银两回去。小的和表妹分开时,应该刚刚是申时,回到这里时,伙房正在做饭。”
“有人证吗?”
“这点段某可以给他作证,福仁回来时,在天井里正好遇见我了。”
段九公子开口作证,薛立不禁眉头一皱,未时正是昨日菊香出了侯府的时间,这一点倒是对得上。而菊香既然是段福仁的表妹,如果真的是为了寄些银子回家,而段福仁也早就回到了段家,那么,段福仁就既无杀人的动机,也没有杀人的时间了。
“你昨夜可曾出去过?”
“没有!”
“可有人为你证明?”
“小的是段家的管家,每天都照例要忙到亥时才能忙完,休息时已经亥时将过了,进门前伙房的范师傅曾见过小的。至于休息之后,这房间只有小的一人,倒是没人可以为小的证明。”
菊香的死亡时间,就在昨晚的亥时到子时,按照段福仁的说法,从段家到案发的小树林,虽然匆忙了些,倒是刚好还有一个时辰可以来回。
只是段福仁既然与菊香已经在下午见过面了,为何还会在小树林里呆到这么晚,等着段福仁去杀她呢?
“你能确定,昨日与菊香相见时,只是在树林边的小路上,没有进过树林吗?”
“小的可以确定!”
“那这双鞋,你可认识?”
薛立将布包放在桌上,伸手打开,已是露出了那双沾满黄泥的布鞋。薛立目前的证据,也就是这双沾满黄泥的布鞋了,如果段福仁昨日确实去过小树林边的小路,那被勾到的衣服,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咦!”
段福仁有些惊讶,伸手提起那布鞋,仔细看了看才说道:“这鞋好像就是小的的。”
“什么好像?到底是不是?”
“小的有三双一样的布鞋,另两双都放在屋内,待小的看一下就知道了。”
段福仁说着,向着一旁走了几步,停在了床边,低头向着床下望去,床下却是只有一双布鞋。
“这怎么可能?薛神捕能告诉小的,这鞋哪里来的吗?”毕竟在段家这样的大富之家,做了多年的管家,段福仁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并不慌乱。
“这双鞋,在菊香被害的现场,留下了不少足迹,已经比对过了,确认无疑。而这双鞋,正是从你房中找出来的。”
此言一出,段九公子和段福仁的脸色都是一变,段福仁是没想到自己的鞋竟然落在了薛立的手中。段九公子则是因为薛立竟然能够无声无息的从自己家中取走证物,感到有些不快,这等于是说,在自己家中,有薛立暗中安插的人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