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殡的队伍,拉得极长,各色人等,混杂其中,在这个时候,简云舒和萧无恨只是低着头,并不言语,让袁承业能够安静的走完这最后一程,才是对袁承业最大的尊重。
哪怕是见到袁家的叔伯兄弟们,故意装出一副哀戚的样子,萧无恨也只能忍着,只是期待着尽快的让这些人得到罪有应得的惩罚。
简云舒稍稍的好些,一直低着头,慢慢的随着送殡的队伍向前走去。
前方怀有身孕的方雪晴,被几个丫鬟轮流搀扶着,原本施婉柔和袁淑琴是不让她来的,方雪晴却是坚持着来了。
在棺木入土的那一刻,哭声震天。谁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心的,但只要你出声了,甚至是硬生生的挤出几滴眼泪,那么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去在乎你的真假。
人就是这样,在你生前不知道对你好,在你死后,就会给你无限的荣光。不管是孝子贤孙,还是亲朋好友,都秉承着死者为大的观念,却从来不会去检讨,人死万事皆空,又岂会感受得到你此刻是否真情流露。
黄土逐渐盖住了棺木,萧无恨擦干眼泪,他觉得,应该好好的喝上一场,排解一下心中的愤懑。
自然没有人能够挡得住萧无恨,醉倒一片的时候,萧无恨都还在大声嚷嚷着,人们只能想当然的认为,这位袁家的表少爷,只是因为敬爱的表兄的离去而伤心。
一醉解千愁!不是吗?
简云舒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也许你醒了之后,会感觉到更加的痛苦。人最怕的就是,大醉之后的突然清醒。
所以,简云舒自然有他排解烦闷的方法,哪怕只是随意的,毫无目的的走一走,欣赏一下风景,吹一下山风,或者去听不认识的人,讲那些不着调的话儿。
茶馆当然是喝茶的地方,简云舒也点了一壶茶,静静的听着这茶馆里的人们,谈天说地。说得最多的,自然是袁家的袁大爷袁承业的事情了。
袁家的事情,最近总是传得特别的快,特别的玄乎,就连昨夜方雪晴被无罪释放的事情,都已经人尽皆知了。
在这些人看来,方雪晴依然是罪无可赦,袁家的大夫人还是那样的雍容大度,十足的相信方雪晴。据说,在袁承业出殡之后,眼下袁家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的把方雪晴照顾好,等待方雪晴肚中的孩子,呱呱落地。
当然,也有人有不同的意见,认为袁家的大夫人这般做的原因,是因为大夫人施婉柔只有一个女儿,担心袁家的那些叔伯兄弟们,会侵占袁家的家产。也只有方雪晴肚中的孩子是个男丁,这才能完全的保住袁家的家产。
至于袁家的那些叔伯兄弟,侵吞亏空袁家银子的事情,更是传得神乎其神,仿佛这些人都是亲眼所见一般。就连某某某某一天用亏空来的银子,从杏春楼包养了某一个当红的清倌人作为小妾,某某某在府城刚买了一座大宅子,某某某的婆娘新添置了一身光鲜的行头,珠玉满头,走一步路都是全身叮咚作响,都传得一清二楚,让人不得不相信。
更有的说起袁家已经准备对这些叔伯兄弟们开刀,最少也要来一个杀鸡儆猴,袁家的叔伯兄弟们,已经完全联合在了一起,准备好和袁家开战了。
当然也有人感叹袁家如今无人,只余下两个女流之辈,一个未成年的女儿,还有一个遗腹子,这该如何面对那些人多势众的叔伯兄弟们啊!
更有心带龌龊的人,当场表示若是袁家的大小夫人愿意,自己愿意自此抛弃祖宗留下的姓氏,改为姓袁,为袁家出上一份力。
简云舒恨不得将这些人给撕了,却知道这些人不过也就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而已,重点在于,是什么人刻意的在传播这些消息。
就连自己也不过是刚刚知道这些事情,马上整个县城的人,便都知道了,这个传出消息的有心人,到底是谁呢?
回到袁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施婉柔特意吩咐了,将简云舒和萧无恨的住处,安排在方雪晴的隔壁,一来可以有个照应,二来,有人去打扰方雪晴时,这兄弟两个,也完全有那个能力可以挡得住。
萧无恨当然很清醒,有时候他也会痛恨自己,为什么每次自己想要喝醉的时候,都反而更加的清醒。
此刻,萧无恨正在烧水,因为他知道,简云舒喜欢喝茶,却不知道,简云舒已经喝了一肚子的茶。
难得萧无恨会烧水泡茶给自己喝,简云舒自然来者不拒。
“听说喝茶也会茶醉,就跟醉酒是一样的,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恶心干呕,可以忘掉一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看来得好好的试一试!”
萧无恨喝茶就如同喝酒一样,整碗滚烫的茶汤,就这样往嘴里倒,简云舒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慢点,慢点!唉······”
萧无恨被烫得哇哇乱叫,在屋里不停的跳动着,倒像是此刻他才是猴崽子了,而不是简云舒。
简云舒只能大笑,抱着肚子笑,躺倒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笑,在这一刻,简云舒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是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的。
这让萧无恨更加的气愤了,开始追着简云舒满屋子的跑,满院子的跑,直到听见柳儿的声音,“萧爱少爷,云舒少爷,你们怎么了?”
“是柳儿啊!你做什么呢?”
萧无恨马上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柳儿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小碗莲子羹。
“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