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审问的第五个劫匪了,前四个依然守口如瓶,滴水不漏,这让简云舒有些失落,却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改变审问的方式,或许这最后的两个劫匪,依然如是。
“你叫什么名字?”
“童林。”
“本县童家村人氏?”
“是!”
“父母双亡,孑然一身?”
“是!”
“你亲眼所见,马秀才与你们蒋老大见过面?”
“是!”
“谈谈你们老大吧!”
“蒋老大?”
童林明显一愣,这还是面前这个年轻大人第一次问起自己的老大。
“对,就说说你们那天从董府回去后的事。”
“那天,正是除夕夜,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蒋老大带着我们兄弟冲进了董府,逼着董员外说出密室的下落。只可惜不管怎么问,哪怕当着董员外的面,杀了他最宠爱的小妾,董员外也没有说出密室的下落。”
“当时,蒋老大就觉得董员外应该真的不清楚密室到底在哪里,毕竟那宅子是董员外从马秀才父亲那里买的,也不一定会知道。所以,蒋老大本着贼不走空的道理,从董府搜出了许多的财物,全都打包带走了!”
“当时,我们回到西峰山,蒋老大就将东西分成了三份,一份是蒋老大自己的,一份说是要给马秀才,另外的一份,兄弟们就分了。”
“蒋老大给兄弟们分东西的时候,还一直咒骂着马秀才,说马秀才给了假消息,害兄弟们白跑一趟,还好还能抢一些金银珠宝回来,否则真该一刀杀了马秀才。”
“那你们蒋老大骂马秀才的时候,你们这些兄弟都说了些什么没有?”
“有啊!当时侯老六就先开口了。”
简云舒知道,侯老六也是被当场射杀的劫匪之一。
“是怎么说的呢?”
“侯老六说:大哥,原来你在董府喊的那句,叫的是马秀才啊······”
“等等!”
童林一愣,不知道为何说着说着突然会被打断了。
“你把侯老六开头的那句话,重新说一遍。”
“大···大哥,原来你在董府喊的那句,叫的是马秀才啊?”
简云舒暗自责怪自己有些心急了,之前为何没有问起这些小细节来。
很快的,余下的五人都再次被简单的询问过了,果然和童林所说的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这六个劫匪之前的供词,并未说谎,而是简云舒自己先入为主,认为是有人要故意陷害马秀才的。
而董员外的证词中,听到的那句话,卷宗上写着:文进,等等我!事实上,董员外和董家的老老少少,并没有听错,而是这些劫匪们听错了,听成了蒋老大是在叫自己其中的一个兄弟闫文鑫。
这些劫匪也是回到西峰山之后,听到蒋老大说起,才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了先入为主的的心思,这才导致了完全坐实了马秀才的嫌疑。当然,这也与当时夜黑风高,又下着大雪有关,这些劫匪的供了,看到马秀才回自己家去了。
原来,这些劫匪并未见到马秀才的面,而是在案发的前几日,见到自己的老大和一个身穿儒衫的人,在半山说着话。当时,蒋老大回到山上时,只是说有人提供了消息,说是在董府中有一个原来马秀才祖上那个状元公为官时留下的一个密室,密室之中,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蒋老大一番计议,决定在人人都在家中团圆的除夕夜,夜袭董府,找出那个密室来。
在没有找到密室的情况下,劫匪一行回到了西峰山,蒋老大才无意中透露了那个告诉自己消息的人,就是马秀才。在这些劫匪看来,这便成了马秀才因为数次被董员外拒绝,并逐出家门而怀恨在心,有心报复了。
当然,这些都只是劫匪们的猜测,因为对于马秀才和董小姐之间的故事,这附近的人,都是街知巷闻,自然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六个劫匪故意串通好了,要来陷害马秀才的。
凭着这个新的线索,简云舒大概理了一下。
一个身穿儒衫的人,在案发前几日,找到了西峰山的蒋老大,将董府有密室的消息,告诉了蒋老大。在除夕夜,蒋老大带着自己的手下,来到了董府,刚好马秀才开门时被蒋老大看见了,这蒋老大就带着那个叫三儿的劫匪,一起进了马家,想要杀人灭口。
而最终,蒋老大并未选择杀人灭口,而是在无意中得到了马秀才的银步摇后,改变了主意。因为蒋老大看到,这新打制的银步摇上,有瑞祥居的字样,马上想到了可以以此来将案子嫁祸给马秀才的妙计,最少这样可以转移一下衙门捕快的查案的方向。
可以想到的是,蒋老大和那个叫三儿的同伙,在商定了如何陷害马秀才之后,便依计行事。而在事后,这些劫匪见到的那个回到自己家中的马秀才,事实上应该就是三儿故意为之的。
如今,简云舒整理出来的疑点就是,这个身穿儒衫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叫三儿的?而这个人,告诉蒋老大董府有密室的事情,除非董府真的有一个没人知道的藏宝用的密室,否则的话,便是这个人有意陷害董府了。
而如此做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此人与董府有什么仇怨了!
当然,用石头包着字条,故意透露线索给高县令的,也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了。简云舒最大的疑问是,难道这个人不怕蒋老大说出实情来,就肯定高县令会将蒋老大当场射杀吗?除非,这个人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