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p
一名待命的警卫冲进来,正好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大步上前,麻利将罗雨虹提溜起来,将她的两只细手臂反剪身后,一只手腾空出来,掌心中瞬间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p
“扎西格瓦!你要干什么?”四脚朝天正在挣扎的朱平槿惊呆了。/p
“任何人,敢谋害戏子,都是这样……”扎西格瓦手中匕首的寒芒,已经在罗雨虹的粉颈上拉出了一道亮光。/p
“住手!住手!我,伟大的世子,蜀地的藩王,命令你住手!”朱平槿声嘶力竭地叫喊着。/p
“小的听戏子的!”扎西格瓦将魂飞九天的罗雨虹扔在地上,将匕首藏进了袖中,重新变成了淳朴的高原汉子,“小的就站在外面,戏子要瞎这女人,随时叫我!”/p
……/p
望着高大微驼的身影走出去,再也把持不住的朱平槿往后一仰,扑通一声,软软地平摊在地上。而他身边的女人,已经瘫坐成一团烂泥。/p
罗雨虹干裂的嘴唇中,平素那根灵活的舌头已经无法搅动了。良久过去,她终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朱平槿,你想谋杀你的结发老婆?”/p
“瞧瞧,这就是大明朝的现实。”朱平槿的眼珠同样不会转动了。他直勾勾地呆望着天空中那一朵朵奇形怪状的云彩,无力地呻吟道:“认清现实很重要。在所有的时空中,,这就是宇宙法则。我的嘴贱,你的手贱,犯贱就要受惩罚。”/p
“我差一点就死了!”罗雨虹抽搐着肩膀,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p
“不要伤心,不是没事吗?”朱平槿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来拉拉他老婆的裙带,“要说死,说不定我过几天就会死在战场上,直挺挺的让人抬回来!”/p
“呸呸!”罗雨虹顿时停住了哭泣,狠狠往地上吐了两口,“大清早的,尽说些不吉利的,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了!”/p
“这可说不准。事在人为,命由天定。就算隔几天不死,明后年与张献忠、李自成,还有你的梦中情人四阿哥较量,输一场就没了命。”/p
“不准胡说八道!”/p
朱平槿没有理睬老婆的恼羞成怒,自顾自地仰天长叹道:“其实最危险的,还是来自内部的反叛。m主席教导我们,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你我继续闹下去,丢了大家的脸面不要紧,丢了天家的威仪就完了。我成了扶不起的阿斗,你成了心狠手辣的吕后。最迟明天,你我对打的视频就会在网络上无限传播,你我都成了网红。大家点开一看,哇噻,朱爸爸和罗妈妈这对狗男女这般德行,赶紧点赞。点完赞,写完段子,他们还会在晚上想,那对活宝能坐高板凳,老子们坐不得?明天干脆举旗上街!所以呀,子曰说的好,‘心以体全,亦以体伤’啊!”/p
“什么乌七八糟的,吕后是谁?”/p
“刘季的老婆。”/p
“刘季和他老婆我都不认识!”/p
“除了宫斗戏,你还认识谁?告诉你吧,吕后就是苏妲己加武则天!”/p
“呸,你才是纣王!以后你的封号就是蜀纣王!”/p
两人正在院中斗嘴,冷不丁地冲进来一个疯妹子来。疯妹子不是别人,正是从柴房紧急放出来,被寄托了莫大希望的“闹一闹”——太平县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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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哥哥?罗姐姐?”太平县主一个紧急刹车,瞅见墙角边地上的两个人,脑袋上插了根柴草的她就像看见了两个外星人,嘴巴大得可以塞进去十个指头。/p
“谁叫你这时进来的?”朱平槿腾地从地上弹起来,厉声呵斥道:“你我虽是兄妹,但也是君臣!哪有你这般无礼的,擅闯本世子后宫?”/p
“这里是后宫?”太平县主吃惊地指着周围的白墙青瓦道。/p
“怎么不是后宫?本姑娘在哪,哪儿就是后宫!”罗雨虹也唰地跳起来,叉着腰杆责问。/p
“你们不是在打架吗?你看看你们的头发,还有衣服……”/p
“谁说在打架?我们在互相梳头秀恩爱!”罗雨虹强硬反驳道,说完做了一个拥抱朱平槿的动作。/p
“正是!汝岂不闻:‘小轩窗,正梳妆’否?”朱平槿迅速在罗雨虹的腮帮上亲了一口,怒气冲冲地吼道。/p
两个人突然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大出意外的太平县主情知不妙,连忙后退,心里恨透了放她出来闹一闹的李存良。她完全忘了,几分钟前她还欢天喜地地向李存良抛了个媚眼,弄得那个家伙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方。/p
眼见太平县主转身就跑,朱平槿连忙对着院门口大声下令:“扎西格瓦,把那个小女娃儿抓起来。不准杀了!传本世子口谕:太平县主擅闯后宫,有违礼制。着:太平县主随军出征川北前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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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躲在厢房门背后的石泉老王、廖大亨和贾登联,惊讶地从狭窄的门缝中看到罗姑娘笑盈盈地将世子送出内宅。世子身着半旧灰色战袍,金带里束了一块牛皮护腰。罗姑娘细心地将世子胸前的搭扣系好,还耐心地倾听世子的临别之言。当然,如果他们能够听清朱平槿和罗雨虹说了什么,一定会将下巴惊掉。/p
朱平槿郑重其事对他的老婆道:“如果你胆敢在我出门期间,对月清下黑手,小心我回来就跟你离婚!不过你不会得逞的,我专门派了扎西格瓦去当警卫!”/p
他老婆则轻飘飘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