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常说瑞雪兆丰年,可是万事都是过犹不及,当上一场大雪带来的积雪还未消融时,又一场大雪再次席卷而来。
而不同于上一场大雪时的烦躁、担忧,已经收到高路汇报的风此时已经坦然了许多,不得不说,这是祖先保佑,长子小亮儿无心的一句话让风抓住了若有若无的关键,若不是长弓氏族,或者更直接的说,张岩,若不是这个神奇的年轻人,这一个冬天过后部落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口。
半躺在温暖的火炕之上,风颇有些快意的看着面前这些垂头丧气、脸色尴尬的王都氏族族长,虽然他的姿势很不符合面对重臣的规矩,可是他乐意,而且没有人敢在时候指责他。
“大王,”尴尬的沉默最终还是被人打破了,而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风的本家,王族的大长老高杨,“我等自知罪责深重,可是,王都这十二个氏族毕竟是整个部落中人口最多的氏族,这么多的人口在大雪中受冻,若是大王真的弃他们不顾,那他们可就很难挨过这个冬天了。”
“哦,是吗?”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个月之前,我让各位借一些多余的兽皮之时好像说过同样的话,你们是怎么回复我的来着?”风敲了下脑袋,“这天气冷的,连脑袋都不大好用了,王叔,当时你是怎么回复我的来着?”
“大王息怒!我等都知晓罪责深重,只是希望大王怜悯王都近万的族人。”本就十分尴尬的一众族长此时除了把头埋得更低之外,哪还敢真的再将当初的话重复一遍。
“罪责深重?”风脸上玩味的笑容消失了,“未必吧,若不是本王屁股底下的这暖炕,你们会自称有罪吗?”风用力拍了拍身下散着无穷热力的火炕,在此刻除了热量,这火炕还散着风蔑视王都氏族的力量,“王都氏族个个身负重责,你们待在这王都是为了什么?啊?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舒坦,为了更好欺压王都之外的氏族吗?”风的声音透着愤怒,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额头冒汗,“当初你们在边缘氏族周围建立营地时,本王还以为你们已经改变了,可是一场大雪让本王从内而外看透了你们,当初你们怎么回复本王的,本王现在也怎么回复你们,想要这暖炕的营建方法,好啊,拿东西来换啊。”
“大王!”高杨第一个站了出来,只是他的话还未开口就被风打断了。
“大长老,王族的族人我会妥善安排的,其他长老今早已经和本王商议完毕了,听说你第三个重孙已经出生了,今后你还是在家好好含饴弄孙吧。”风脸上的讥诮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自己对这个长辈的厌恶。
“是。”高杨身躯一阵,本就弓着的腰一下子佝偻了,“那小民就告退了。”那些无情的家伙在王的怒火与利益面前果然毫不犹豫卖了自己,也好,自己也该休息休息了。
看着佝偻这身子走出大殿的其他族长脸上苦意更深了,王族毕竟还是王族,区区一个大长老就抵了罪责,他们这些人该如何是好,谁都不知道风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可是短短两个月已经下了两场暴雪了,谁都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更糟,这让本来还笑看风云的他们不得不求到王宫之中。
“你们可以继续跟本王耗着,本王等得起。”明白今后自己这个族长的权威不可动摇的风此时有些得意。
“司兽氏族愿意为每一个氏族提供一头耕牛,以便让所有氏族春耕之时不会为如何耕地而愁。”司兽氏族的族长熊脘第一个亮出了筹码。
“嗯!”风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虽然一头牛不多,不过想来你们司兽氏族也拿不出更多的耕牛了,”见熊脘脸上好像露出了笑容,风及时的转了个弯,“虽然牛没有多少了,不过想来有厚厚的毛皮保护的羊应该还有不少,就每个氏族在送两只羊吧。”
“是!”熊脘没有反驳,这条件已经比他来的时候所猜想的优厚了许多。
“那你就派工匠到王族那边去学习如何建造暖炕吧。”风摆了摆手,“你们呢?说说你们的条件吧,相信你们早就预备好了不是吗?”风脸上玩味的笑容再次出现。
炎黄部落因为张岩这个外挂,虽然损失不算小,但还是可以接受,可是三苗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居住在森林之中的三苗人比起住在平原之上的炎黄部落要好一点,毕竟森林能够遮蔽一些寒风,可是缺少足够保暖手段的三苗人却比对手死伤了更多的人口。
“领,”作为三苗部落的巫,屠甲正在苦劝领屠虎,“不能在这样耗下去了,我们必须向南方迁徙,否则不等春天对炎黄部落的战争开始,部落的勇士就要被冻死在这儿了。”
身为领的屠虎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是三苗部落蛰伏了几十年,历经几代人的努力才积蓄起足够对抗炎黄部落的力量,就这样说放弃就放弃让他如何能甘心。
“领!”屠甲明白屠虎的心情,“只要我们三苗部落还有人生存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打败虚伪的炎黄人,可是再这样耗下去,部落里的勇士就要全部死伤在这雪灾之中了,到时候,没有了人又何谈打败敌人啊。”
“对!”屠虎重重的一拍桌子,“只要还有人我们就还有希望,通知下去,向南方迁徙。”
“是!”见屠虎终于下定了决心的屠甲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屠虎一意孤行,要在这死耗下去。
三苗人又一次收拾好了行装,踏上南下的路程,几百年来,三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