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彩在把方子给忠王那一刻想的是,忠王拿着方子飞奔出门,翻身跃上高头大马,绝尘而去。
事实并非如此。由此,白彩也知晓了忠王演技实在是一流的很。
人前表现的对江南各种忧思,都吃不下饭了。
但是,你有本事倒是去啊去在。在她家唉声叹气干嘛?白彩膈应的要死。
要知道,忠王可才给了她五万两,还欠着一半的银子没给呢。
当然,白彩说那一份红利也只是红口白牙说说而已。
别忘了,条件是“将来开的厂子”。
其实,白彩觉得忠王真心看不上她那仨瓜俩枣。
略悲伤……
裴臻派出去的人在傍晚时来汇报,是当着忠王还有西北侯的面汇报的。
白彩略羞赧,她其实不是多么的感兴趣的。但是忠王说让她听听。她也就听听了。
桐城各处均有疟疾患者,不多,每个县城也就是十几个,但是,桐城可有好多个县城呢。
这么算来,也不算少。况且,现在肯定有不少人感染。
白彩琢磨了一下,当即就叫来白桦,细细嘱咐了一番。
储挈在下午从北崖村赶了回来。
东照村跟北崖村村民倒也听话,让喝药就乖乖喝了。也没多问。
不过,白彩还是让储挈告诉他们要注意防范,预先透露些口风,让他们先防备着总是好的。
相比之下,在白彩眼皮子底下的西前村倒没有那么好说话。
不吃药的多了去。里正邓有才一家就没吃。
理由是身板强的很,没必要。
这里面还有些龃龉。白彩不想深究。
但是,第二天麻烦就来了。
第二天一早,邓孙氏带着儿媳妇高氏来家里找白彩。
“娘,您可是白大公子的恩人呢,提些条件算什么。他该给您好处,就该给,您看看这算什么。西前村开了纺织厂,里面的棉布蹭蹭的产,也没说要给您几匹做身衣裳穿穿。再说了,我看那纺织厂就应该是您管。结果倒好,便宜了几个外来户!”高氏对白彩是一肚子的怨言。
坐在白彩家的堂屋里等了白彩不到半刻钟,就开始不停的抱怨了。
邓孙氏讷讷道:“你也别这么说,阿四他是个好的。当官的也不容易啊,哎。今儿我就不应该跟你一道来!”
高氏柳叶眉一挑,哼道:“我可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我犯得着这样吗?有贵人在不急着巴结,装什么装!”
邓孙氏拉下脸不说话。儿媳妇儿是厉害的,现在又生了个孙子越发的娇宠。儿子都站在她那一边,身为婆婆的她要是再多几句嘴。儿子就该跟她反目了。
“真是抱歉,我家公子去了清河县城一时半会回不来,您是再等等还是……”白桦进来给邓孙氏添水。略带歉意的说道。邓孙氏以前帮过他们,他对邓孙氏还有些好感。
高氏尖利的声音响起:“哟,你家公子富贵了啊。不就是开了个破布庄吗?犯得着如此吗!”
白桦眉心微不可见的一皱直觉的不喜眼前这个秀丽年轻的女子。碍于她是邓孙氏的儿媳。也没多说什么。
“哎,白桦小哥啊。阿婆问你个事二儿。”邓孙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口。
“您问吧。只要我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桦笑道。
“就是上次你家公子卖的那个杀虫的药啊,可管用了,就是方子。”邓孙氏说着老脸都止不住的发烫:“我是说,与其公子天天给我们发杀虫的药。倒不如把方子给我们让我们自己去配。当然,钱是少不了公子的。”
白桦冷下小脸。嘴角的笑意没有一丝温度,这是上门打秋风了?
“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公子在城里派药。有不少疟疾出现还是早些防备比较好。”白桦冷眼盯着邓孙氏。
高氏嘲讽道:“什么疟疾,吓唬人的吧?”
城中是有不少关于疟疾的传言的。但是现在尚未到炎热夏季。蚊虫也少,高氏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得得得得……”白小多蹬蹬蹬的跑了进来抱着白桦的大腿得得的叫着。他饿了……
白桦抱起白小多柔声哄着,“乖,这就带你去吃,乖~~~”
白小多被哄,就越发的委屈了,不一会儿,眼泪吧嗒吧嗒不要钱似的流了下来。
白彩疼他,但是也有个度。对他好但更严!
白桦则不然,他是真心将白小多疼到了骨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本来是先紧着公子来着,现在是先想着白小多。
“哼!没脑子!”高氏拈了块糕点放嘴里含糊不清的哼道。
白桦也没在乎,长舌妇当心毁在她舌头上。
忠王跟西北侯看着白彩和陈墨轩在莲华居门前忙活。
白彩在口头指挥。派药的是莲华居的小伙计。
前来领药的人排成一条长龙。
“哎,别挤别挤啊。这药是一连派十天的。这疟疾太厉害了,都别浪费了。我家公子着实仁慈,讨来灵药还不忘百姓。”派药的小伙计舌灿莲花一张嘴张张合合的说个不停。
清河县发现了十几个疟疾重度病患,还有不少刚染上疟疾的病人。
裴臻并没有瞒着,现在说出来让大家先有个防范意识也是好的。
白彩派药,无非就是想给莲华居提高一下知名度而已。
忙活了大半天,然后还要再滚回西前村。
白彩去店里跟白芳蔼和白不弃说了些话。无非就是要他们不要担心之类的。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