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米正襟危坐,挺直了身子,正色道:“暗流汹涌。”
“哦?”白彩一挑眉梢,这个帝都天启,没有一天不是暗流汹涌的吧?要是真有天太平日子,白彩倒是得怀疑老天爷不开眼了。
“现在新帝初登大宝,对朝堂的掌控力却比朝臣想的都要厉害。”杜泽米道:“皇帝陛下……”
白彩冷然开口道:“你不用铺垫。皇帝如何,朝堂里的那群臣子如何,我比你清楚。我主要想知道的是。在这几个月里,帝都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
白彩承认自己怕麻烦,但又是让人万分憎恶的招惹麻烦的体质。
而且,她脾气一向不好。虽然能忍,但是绝对是事后必须得报复回来的类型。
她一到帝都,饭也顾不得吃,澡也顾不上洗,不就是想杜泽米给她讲帝都天启的八卦吗,哦,不,是大事。
从这些大事中,她可以细细地分析出天启朝堂如今的形势。以及判断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应对之法。
她不是来听杜泽米说教的!
墨眉不染而黛,白彩的眉形不用修饰,就足以锋利漂亮。她有一双锋利的眉,像是一把刀,要割开这时代的风霜雨雪。
“白贵妃跟钱贵妃的争斗已经浮现出来。”杜泽米富有磁性的声音缓缓而来,“白贵妃小产,得一子,正是八月初的事儿,想来公子沿途也是听说了的。钱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现在朝堂中有不少人急着站队。钱贵妃的二弟钱凯笥沾了人命官司,但是,却被帝都府尹以证据不足释放。钱越程,即寿安候,现在成了寿安伯。您父亲,白舒游白丞相门下一侍郎因贪污被流放。这就是您要听的大事了。”
言罢,杜泽米悠悠一叹。似是想将胸中浊气一吐而尽。
“还有什么?”白彩面无表情的问道。
杜泽米想了一会儿,方道:“礼王监朝,但在皇帝陛下回帝都之后却又留在帝都,并没有回到封地去。”
白彩笑了笑,“陛下对他的兄弟一向仁慈。”
这就是她最想听的消息了,礼王没有理开帝都天启,而是留了下来,但是,是以什么资格呢?
白彩不知道,也没有准备去探究,自古帝王心事最是难测,没有必要为了几个贱人的事让自己劳神费力的。
“还有,之前你给我的信上说选好了窑址,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还有,这店也得快装修了。算了,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你先下去吧。”白彩摆摆手,叹道。
杜泽米冲白彩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午。他三弟来到帝都,他迫切的想知道大哥的消息。虽然知道白彩不会苛待大哥跟大哥,但是从自己三弟口里说出的话更让人放心一些。这并不是说杜泽米不信任白彩。
只是人心都是偏的,在丁月章跟白彩跟前,杜泽米肯定是会选择相信丁月章的。
无关其他,只是这人在你心里的分量是不同的。
杜泽米走后。白彩呆立良久。
她终于来到了帝都。
微阖着眼,白彩细白如玉的手上青筋暴起。鸦翅一样的青丝散落在肩头,间或有一缕划过面庞。
中午的日光透过窗棂照在屋里,尘埃漂浮在半空,沉沉浮浮,细小的尘埃清晰可见。他们跳着最奇妙的舞蹈,就像是艾丝美拉达一样。
白彩的目光透过窗棱越向遥远的深空,眼中没有丝毫情绪。
她,来帝都,不是来吃苦的。
白彩心里笑着,她不能吃苦不能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