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三日,这是阳历日子,农历是六月十九。
今天是义门红山陈氏的老太君的八十大寿正日子。
清晨五点多,楚北南部的边远湖区陈庄就醒来了,帮工们在村西的祠堂在灯火中开始热气腾腾的忙碌,水缸满起,案板铺起,食材摆好,碗碟都干干净净的垒成小山。
祠堂最西边的四百平米是大厨乔大鱼的地盘,二十口油漆桶做成的材火灶都已经点燃,二十名穿白色厨师服饰的大厨都严阵以待了,五十名帮厨也各自忙碌。
陈天星带着十三哥六哥,陈天神陈天狗,陈锡豫陈锡郡,拎着几个袋子来挨,说着辛苦的话,让一众厨师很受用。
特别是那红包都是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厨师四百,帮厨两百,这都相当于到其他场所整个的收入了。
乔大鱼是楚北菜的宗师,带着白色高帽子,很是高傲的巡视自己的领地,点点头,然后撵走陈天星一行人。
太阳刚露头,第一轮席面就开始上桌了。
这时候还不到七点钟。
等陈佳尚他们一帮子明星睡醒起床,到院子外一看就心里发麻,整个陈庄成了人的海洋。
陈庄这个村庄虽然有三四百年的历史,地盘却并不大,基本上是挨着山冈坐北朝南,东西有四五里,不过四五十户的样子,本地户口不过两百多人,平日里青壮也大多在外,前几天也只有些老弱幼小在庄子里,看着不到百人,很是清净祥和。
今天突然涌来上千人,顿时那场面就看着浩大了。
陈天星是带着席面过来的,让他们今天自己照顾自己了,去湖里玩也行,就是不要往人多的地方钻,毕竟李天杰的名声在那里,引起轰动和骚乱就不好了。
一众大城市的来客吃了早餐,陈天星带他们出后院门到竹林下摆开桌子,打麻将的打麻将,玩牌的玩牌,喝茶的喝茶,看书的看书,也算各得其乐。
陈氏的大房中人今天主要的任务就是迎客,陈天星作为寿宴后勤总管更是忙得飞起,让陈锡横几个小屁孩这边招呼着就跑开了。
竹林这一块都高出了房屋,正好看到整个陈庄的全景。
庄子外头不断有骑着摩托和自行车的人群到来,时不时的有拖拉机和汽车,上面都是满满的人,远处上十里路都是尘土飞扬,真可说是扶老携幼客似云来。
“这该有多少人啊?”几个女孩子看的头晕。
“十七说有四千多人,我看只会多不会少”同为义门陈氏的惠安陈振宇也是吃惊,他们也有祠堂也经常祭祖,但来个几百就差不多了,哪像这般看着似乎无边无沿的人群?
“在县城还有上万呢?”陈锡衡不过十三四岁,就撇嘴嘟囔。
“都是你们姓陈的?”几个女人就问道。
“大多是吧,十家中至少有九家姓陈”陈锡衡想想说道。
“那你认得全吗?”姬院长逗他。
“小孩差不多认识,大人有四太爷,他和大太奶奶老人家应该认得全”陈锡衡就自豪说道。
“你们这儿多少年这么热闹一次?”顾教授也问道。
“上次这么热闹是送大太爷上山,那次差不多来了三千多人”陈锡衡还是想想说道。
“哦,那是哪一年?”
“八五年”
“八五年?你还没出生吧?”众人继续逗他。
“我当时已经一岁了”
“那你给你大太爷磕头了没有?”
“磕了的啊,我爸抱着我去磕的”
“那你哭了没有啊?”
“呃,哭了的,大伯他们都哭了,十七叔都哭昏死过去了,后来还是我娘用我的奶粉救活他的呢?”
“哦,八五年,你十七叔不过五岁吧?”顾教授感慨说道。
“是啊,他不让人把大太爷埋了,趴在寿材上不下来,十三叔把他打昏了抱下来的”
“你十七叔跟大太爷很亲?”
“他本来就是大太爷捡来的,大太爷抱着他闯荡江湖五年才送回家,不到两个月,大太爷就过世了,大太奶奶还骂他是灾星呢?”
“...”
众人无语,不敢相像当初五岁的无依无靠的陈十七,在失去靠山后是怎么在这个土匪窝里长大的。
“你叔叔们小时候经常打架?”李天杰也问道。
“是啊,他们开始在庄子里打,后来李庄的人欺负我们,他们就不自己打了,跑到红山县里去打”陈锡衡也知无不言。
“那时候你十七叔才五岁就跟他们打?”双杨问道。
“十七叔负责赚钱和出主意,打架都是二伯和六叔他们,八叔九叔十三叔他们就跟小孩子打,十四叔十五叔他们放风”
“他们打得狠吗?”
“狠啊,六叔都几次差点被打瘫了,十三叔有此被砍的腿都快断了,个把月起不来,十七叔也是有次被逮住,被李庄的人沉到长湖里,用牙咬断背篓爬上岸的,不过后来他们大了些就没吃过亏了,我们陈庄的人都练武”陈锡衡骄傲的说道。
众人听得心脾肺都透凉,这是什么地方啊?
“你也学了吗?”
“当然,我十岁就学全了,现在陈庄十五岁以下的都不是我对手,他们都说我比当初的十三叔十七叔都强”陈锡衡昂着头眯着眼,很有陈十七的派头。
“你们打架,县里不管吗?”
“自己乡里打架,县里管什么管?警察来了都不敢带枪,带枪就给他抢了”陈锡衡很有新一代土匪的气势。
“你们现在还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