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如期而来,一早,岑昔早早地带着傻娘、岑青与安婶一并去了霖镇,先看了病,又在不远的客栈内开了一间房,安置了傻娘三人,这才前往中元节所在的地方。
街道两边,早已经布置了节日的彩旗,色彩缤纷,十分喜庆。
荷舟赛由泽一郡的郡守亲自举办,而郡守,岑昔却是认识的,正是那卫淳风的父亲。
司天学院的学风深受泽一君百姓推崇,所以,就算是卫淳风的父亲就是郡守,那往年的荷舟赛也都是凭实力取胜,所以,卫淳风与陆莲河一样,从来都是垫底。
举行荷舟赛的河岸两旁用彩旗装扮,沿河岸搭起一个个连绵凉棚,以供前来的各家各族小姐内眷们交谈戏耍。河岸正中央搭起巨大的木台,卫郡守此刻就站在那木台之上,亲自等待着司天学院的一众文生。
正午未至,一辆辆马车已经徐徐朝着荷舟赛的场地而来。
古代人娱乐本就少,而这荷舟赛又承担着相亲、交际、世家交好等一系列功能,因此更显得十分热闹。
“昌院首——”卫郡守亲自走下高台,迎了上去,跟着又见昌院首身后,近百人的队伍,一色长衫少年,只闻脚步之声。
卫郡守暗叹一声好,而想起淳风将来也会是这其中一员,心中更是骄傲无比。
“卫郡守,客气了,这些文生,都属天字院,明年就可前往各地司天阁,因此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这泽一郡的荷舟赛了。”昌院首带着一众先生,笑着说道。
天字院,是已经学习三年的食禄文生,任何一个文生走出去,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有学之士,因此,不少自愿前来的文生都十分羡慕能够进入天字院内。
然而,时间并不是进入天字院的必要条件,如果你天赋极高,就如舒洵、舒湛一般,只用不到一年时间,就从食禄天文生变成了天字院的文生。
因荷舟赛是自愿原则,因此有的文生不愿参加,就依旧在学院之中,或温习功课或玩耍;有的已经被家族接回去过节,有的准备过完节只参加下午的荷舟赛。
陆莲河、卫淳风就属于只对荷舟赛感兴趣的一类,因此约定与岑昔在荷舟赛前半个时辰见。
安修君却早来了一步,摇着那玉柄的扇子,坐在马车之中,神色不佳,随时准备骂人出火。
绥生静静地候在一旁,全盘接受着自个主子的高气压,这么热的天,安修君此刻会来此处,完全是因为阴极师的一句话,他父王信以为真,印公公信以为真。
又是阴极师,阴极师断言,殿下与圣女缘分极浅,不应留在大荆,所以,他被一连四道密诏,催命般地催到了这司天学院之中;
跟着,这阴极师又说,只有学得了天象之学,才能拯救这百姓苍生,于是,他堂堂一国太子,却要隐姓埋名,甚至冒用一个王爷的头衔成为司天学院的文生。
而这一次,却更是出鬼的让绥如拿着罗盘,非指定他坐在这日头底下,说是会遇到此生极重的贵人,这贵人将会改写厚照国的历史。
昨日他看到信中这件事时,直接翻过,却不想,消息却不说传给他一人,那阴极师仿佛就预料到会不看一样,竟然又给了印公公一份。
倒不是安修君不敢与这阴极师翻脸,只是当初,阴极师救了他的生母,曾经逼他立下了一个狠毒誓言。
此生,必须要听他五次。
这是第三次,安修君慢慢摇着扇子,如此一想,心中的烦躁少了些许,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阴极师就剩下两次摆布他的机会了。
安修君一抬头,那贵人之位的东南方向,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此刻这背影正“鬼鬼祟祟”地离开场地,朝着一处拐过了荷舟的场地,直接朝着甬长的小巷走去。
岑京?他此刻在此处干什么?
下一刻,就要让绥生去追人。
“殿下,您忘了,您今日有十分重要之事。”绥生恭敬地回答道,身形却纹丝不动。
安修君冷笑一声,十分重要之事,就是像傻子一样坐在这里,将东南方向出现的每一个人,直接绑回厚照国去?
“诺,那小子就在东南方向,符合阴极师说的贵人之象,一并绑了,省事——”安修君冷哼一声。
绥生跟着看了一眼那身影。
“我说,殿下,您的正事要紧——”印公公不干了,一刻也不敢离。
岑昔眼见岑昔的身影一晃,已经没了人,绥生还是使了一个眼色,让一名侍卫跟了上去。
岑昔拐过那偏僻的院子,田塍所选的院子十分幽僻,倒不是岑昔记忆力十分好,而是系统之中,田塍的白色点清晰地出现在地图之中。
岑昔不动声色,慢慢地潜进了院子内,果然见田塍站在院中的身影,来回走动,神色十分着急。
岑昔暗中不动,见田塍像是等着什么人一般,那神色也越来越焦急。不多时,一个奇怪的哨声传来,田塍顿时行动,飞快地开了院门,朝外走去。
岑昔立刻跟上,出院子就是一条十分偏僻的小路,正是好时机。
那田塍身形就在眼前,岑昔立刻奔男子了过去,及到男子身后,田塍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回身立刻朝着岑昔袭来。
果然是有功夫的,岑昔一矮身形,侧身而过,双手立刻擒向田塍双臂,一个反制锁住了男子的双臂,全身的重量压在了男子身上,迫使男子跪趴在地。
“是——”你田塍一个吃惊,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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